凤南二中一年一度的校运会要举办了,体育教学组的人需要筹备校运会的各项安排,苏一灿近期又忙碌起来,要拟定今年的赛程规定,统计场地、器材和奖品,最近时常待在器材室。
岑莳中午去找她吃饭,走老远就看见江崇的身影掠进器材室,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江崇递给苏一灿一张卡,苏一灿接过瞥见门外走来的岑莳,便把卡放进了口袋中。
江崇回头看了一眼岑莳,和他打了声招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岑莳靠在门框上盯着苏一灿放在口袋中的手看了眼,说道:“吃饭。”
苏一灿回身锁了门,和他一起往食堂走,路上的时候岑莳问她:“江老师给你什么?”
苏一灿看了他一眼,回道:“没什么。”
岑莳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下午的时候苏一灿接到了舅舅的电话,说有个项目过几天要到截止期了,有东西要给杜敬霆,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他人,让苏一灿帮他问问看。
苏一灿接到舅舅电话的时候,人正好在体育馆,才放了一个班的学生,篮球队的人陆陆续续过来了,都在准备热身训练,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嬉皮笑脸地喊她:“苏老师。”
苏一灿朝他们点了点头走到外面的过道,翻出杜敬霆的号码,又回身看了眼,岑莳拿着记录板在和赵琦说话,周围的队员渐渐都围了过去,岑莳的身影逐渐模糊了。
苏一灿收回视线低下头拨通了这个号码,响了大概三四声后,那边接通了,杜敬霆低沉地嗓音传了过来:“喂,灿灿。”
苏一灿转过身望着窗外的Cao场对电话里说:“舅舅说要送什么东西给你,联系不上你,你在公司吗?”
杜敬霆那头很安静,他的声音似乎也参杂着些鼻音,告诉她:“不在。”
苏一灿停顿了一下,对他说:“舅舅让我问你一声,去哪找你?”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半晌,杜敬霆才缓缓开了口:“不太方便告诉外人住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在哪能找到我。”
苏一灿拿着手机的指节紧了些,两人都没再说话,电话里出奇得沉寂,直到舅舅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苏一灿才匆匆说了句:“先挂了。”
入冬的白天要短一些,太阳已经无声地镶在西边,好像不知不觉又一年过去了,她和舅舅通完电话,无声地在窗边站了会,看着冬日的暖阳一点点下落,拿出手机给体育馆内的岑莳发了条信息:我去市里帮舅舅跑个腿,你结束自己回去。
便收了手机匆忙离开体育馆。
从本心上来讲,苏一灿不愿意跑这一趟,自从和家里人摊牌后,她便想和过去彻彻底底做个了结,可是舅舅不是外人,舅妈从小对她就很好,只是送个东西的小事,她似乎又无法回绝。
所以直到再次站在这扇门前时,她的心情都是复杂的,苏一灿一手拿着文件袋,一手攥着那把海豚钥匙,半晌都没有动。
这里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记忆中直到搬走前,右边的过道还堆着纸箱,那时她会把喝完的饮料瓶和包装盒收集起来放在那,再一次性卖掉,虽然也卖不了多少钱。
她还会拿着那少得可怜的钞票在杜敬霆面前炫耀自己是个会过日子的好老婆,然后等着杜敬霆把那可怜的二十块抽走,给她换成了一张崭新的红钞票作为奖励。
苏一灿有些恍惚,仿若自己只是出去溜达了一圈,走廊已经干净得找不到一丝痕迹,防盗门也是新的,还是原来的地方,回到这里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她看着完全陌生的钥匙孔,将手上那把钥匙插了进去,轻轻转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紧接着防盗门被她打开了,家里漆黑一片。
她喊了声:“杜敬霆?”
没有人回答她,她不知道杜敬霆是不是没有回来,她试探地踏进去,顺手按亮了门口的灯,当熟悉的画面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突然撞进苏一灿的眼眸时,她愣在门口心绪翻涌,熟悉的小饭桌,熟悉的双人沙发,就连那个她亲手打的木质酒架还完好地挂在墙上,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在他们卖掉这间小房子时,她就再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回来的这一天。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杜敬霆套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见站在门口的苏一灿时,他的目光变得幽暗难懂,有那么一瞬,苏一灿甚至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但在她这个想法刚滋生的时候,杜敬霆已经走向客厅对她说:“拖鞋在鞋柜,进来吧。”
苏一灿打开右手边的鞋柜,果不其然在里面看见了一双女士拖鞋,她不知道杜敬霆住的地方为什么有女士拖鞋,是不是专门为其他人准备的,如果是,她情愿光脚。
杜敬霆已经在客厅的单人椅上坐下,见她不动,挑起眼皮看向她,似乎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出声说了句:“这里没人来过。”
苏一灿瞥了他一眼,将拖鞋拿了出来,换上鞋后拿着文件袋走了进去。
其实客厅的双人沙发早已不是他们从前买的那组布艺的,虽然大小规格差不多,但却是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