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霜霏挽着裴誉衡,缓缓踱到洞口附近。忽然,她指着一小片灌木丛,怯怯地问:“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哪儿呢?”
“就那儿。刚才那一片的草一直在动。”
裴誉衡什么都没看到:“风吹的吧。”
奕霜霏不服气,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伸着胳膊,极其小心地拨弄着那一片草地。几秒钟后,突然惊声尖叫:“啊——!有蛇!”
她条件反射地扔下树枝,迅速跑到二少爷身后躲起来。
裴誉衡一听说有蛇,也吓了一跳。赶紧张开双臂,先护住未婚妻。然后仔仔细细盯着那片草地查看。
果然,一条四五尺长、青黑色的大蛇,正扭动着身子在往这边爬。
“来人!来人!”裴誉衡大声喊道。“家里有蛇!拿棍子过来!”
院子里的下人们一听有蛇,都慌了起来。丫鬟们紧张得不得了,两名伙计立刻跑到工具房去拿棍子。
手里拿着家伙,就没那么害怕了。几个男的分别持着锹、棍冲过来。你一下,我一下,共同围剿那条黑蛇。
裴誉衡始终护着奕霜霏,把她拉到数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以确保安全。
一条蛇果然没什么威慑力,没一会儿工夫就被人砸烂了。一名胆大的伙计掐着蛇尾巴,把它提起来,向东家炫耀自己的功绩。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可以松下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小丫鬟突然又尖叫起来:“啊!那边还有!还有好多条!”
众人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天哪!真的好多条——大的、小的、粗的、细的、黑的、白的、花的,什么样的都有!密密麻麻扭成一团,正朝着四面八方,张牙舞爪地散开。
太恶心了!看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嚯,怎么这么多!”
“这些蛇到底哪儿来的?!”
“不会有毒吧?小心别被咬着。”
一窝蛇和一条蛇给人造成的视觉冲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丫鬟们吓得边叫边跑,纷纷躲避;手握棍棒的男人,也开始隐隐发怵,都不知该往何地下脚了。
院子里喧嚣吵闹,自然会惊动屋内坐着的太太、小姐。周管家简单禀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后,便也冲锋陷阵,跑到最前线去抓蛇了。
邵齐眉、芸秀和小恬毕竟都是女人,虽然忧心忡忡,但恐惧更占上风。她们不敢挤到跟前去,只好站在别墅门口远远地张望。以监控事态发展。
冬日的天色,黑得特别早。还不到6点,光线就已经不明亮了。
必须抓紧时间。等夜幕彻底降临,捉这些蛇恐怕会难上加难。
奕霜霏静静站在庭院一角,注视着满院子人的热火朝天。暗自思忖:九爷这两名手下办事还真挺牢靠,说抓一麻袋就抓一麻袋。这么多扭来扭去的东西可够裴家人忙活一阵子了。
她抬眼瞟了一下二楼窗户,也不知道大少爷行动得顺不顺利。反正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也只能助攻到这一步。剩下的,就看造化吧。
大概折腾了20多分钟,满院的蛇终于被捕杀殆尽。
厨房里的大厨提着个小篓子,捡了满满一篓。笑眯眯地请示说:“太太,这么多蛇,够煮好几锅蛇羹了。到时候分给佣人们尝尝,每人至少能喝上两三碗。”
邵齐眉拿手绢捂着嘴,百般嫌恶道:“哎呀,随你怎么处置。快端走快端走,别在这碍我的眼。恶心死了。”
“诶。”厨师抱着小篓子,麻溜地钻进厨房。
“这院子也不知道是触了哪位大仙的霉头,尽出些稀奇古怪的事。一会儿墙上被人写字,一会儿着火,一会儿闹蛇。真是流年不利,跟撞了邪似的。”邵齐眉一边不住地抱怨,一边领着众人回到屋内。
裴谨初刚好收拾完东西,提着箱子从二楼下来。
他镇定地与奕霜霏互望了一眼,稍纵即逝的一眼。由于二人已经建立起了足够的默契,所以即便是如此短暂的眼神交流,奕霜霏亦能够从中领悟到——大少爷得手了。
她心中窃喜,却得装作无事发生。
“都收拾完了?”邵齐眉高傲发问。
“收拾完了。”
“那屋里头剩下的东西,我就当是你不要了,就不帮你保留了。明天让老周全都扔出去吧。”
裴谨初停住脚步,转身面向二太太,淡淡答道:“可以。任由二娘处置。”然后继续往外走。
行至门口时,邵齐眉突发奇想,忽然又喝住他:“等等。你那两只箱子,是否能打开让我检查检查呀?”
裴谨初与奕霜霏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他不得不再次驻足,皱着眉问:“为何要查?”
“刚才院子里闹蛇,咱们所有人都出去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屋里收拾东西。我怕你不小心……拿了些不属于你的物件,也想一起带走。所以,还是查验一下比较放心。”
“娘!”裴誉衡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