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陆凭思绪回到了白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当他上从白侑口中得知白南楠“遇难”时,脑子里如同被轰地一声炸开,直接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朝机场跑。
陆凭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冰冷的声音重复着无人接听。他又紧接着给她发微信。结果,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红得格外刺眼。
回国路上,陆凭突然想起了刚回国时,
那是他生命中最鲜活的一段时光。
第一次见面,白南楠一颦一笑娇俏灵动,一看就是被家里人疼爱,保护的很好的一个姑娘。
他和她不一样。
陆凭知道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开时也没多难过。
东满很好,不过不属于他。
他总不能放纵自己的情感,等到她后悔的时候,他却无法自控,侵占她的人生吧。
他不愿成为他母亲那样的人。
后来他打电话给白侑询问时,他连夜赶到了医院,见到了完好的白南楠,除了腿上的伤并没有大碍,还是Jing神奕奕的。
陆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迷茫了。
—
白南楠原以为陆凭已经回了东满或者是M国,所以第二日中午在大巴车上看到他时十分地震惊。
而周围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笑得促狭。
白南楠面不改色站在座位旁顿了会,这才慢吞吞坐了下来,“你怎么上来了?”
“体验一下你们的集体主义,”陆凭帮她把东西放在上面的储物柜中,“腿好点了吗?”
“就一小伤。”白南楠还是不太理解,“你给我们队长说了吗就擅自上来了。”
“嗯,她说空位挺多。”
“……”是这样嘛?
大巴慢慢启动上路。
白南楠转过头瞥了眼坐在她身后的队长,看到挤眉弄眼的笑容后瞬间面无表情转回头提醒道,“火车站离机场很远,何必啊。”
“我也坐火车。”
“”
白南楠皱眉不解地望过去。而陆凭正闭着眼睛休息,模样困乏,他皮肤白,薄薄的眼皮上依稀可见青黑的血管,而嘴唇毫无血色。
白南楠莫名不满道,“你为什么要坐火车啊,我是要和同伴一起的,你明明可以先走干嘛不走。”
“别说话,我有点晕。”
陆凭忽地侧头,他说话声音很低,浅浅的气息打在了白南楠耳朵上,她不由抖了下,随后颇为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点。
见他疲惫,便没再打扰他。
镇子小,不过晚上还是热闹的。昨日陆凭住的那酒店隔音效果不太好,大半夜都能听见街上车水马龙的声音,所以陆凭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没睡好,食欲也不佳,早上草草吃了点东西便没了胃口。
白南楠忍不住侧头看了眼对方困倦的样子,咬了下唇心里闷闷的,“叫你自己回去你不走,现在简直自作自受。”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在座位上生闷气。
陆凭偏头就看见了她气鼓鼓的表情,眉头微凝,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颊绷地rou乎乎的。觉得有些好玩,他宽慰地轻笑了下,“没事,过会就好。”
“你别说话!”
白南楠觉得他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她包里有点零食和水果,但晕车肯定吃不下。
“我有橙子你要用吗?”旁边的韩楚怡问她。
她体质很差,经常晕车,想着橙子对她挺有用的便主动问了白南楠。
“谢谢,”白南楠接过朝她笑了笑。
韩楚怡眼神向下飘了下,有些不好意思。
韩楚怡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白南楠拉着她上岸的场景,周围泥浪汹涌,光站立就废掉了她们全部的力气。
而白南楠硬是拄着竹竿拉她过河,一只手把她撑了上去。
那时韩楚怡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夏令营的时候,那么多人都喜欢和白南楠在一起玩。
夹杂着微妙的嫉妒,韩楚怡之前只认为她们是一堆乌合之众,而现在抛开所有的偏见,她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用成绩衡量的。
韩楚怡昨天加了她的微信,给她认认真真道了歉,现在见面心下反而有些别扭。
不过白南楠没有在意。她用纸擦了擦手,有些费力地剥着橙子皮,而后又扯了张纸巾出来将橙子皮的汁ye挤在了上面。一股清香随之溢出。
“闻闻这个会好受点。”白南楠把纸巾递给陆凭后就没有再说话。
而后面的一个女生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探了头小声和白南楠耳语,“天哪白南楠,看不出来你还是贤妻良母型啊。”
白南楠听到这个词拧了拧眉头,极为不爽地小声纠正道,“母慈子孝。”说完似乎也发泄出了一股闷气。
调侃一出,两人顿时笑开了。
陆凭很久没看见过白南楠的笑容了。她眼睛弯成了一弯月,荡着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