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楠性子好懂得很,白爷爷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了几十年,自然一眼就能看穿她。
“……”
被拆穿了白南楠也没局促。她忽地抽风似的笑得停不下来,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眉目间忽地充满了认真。
“对啊,就是因为他。”
—
在白爷爷家待了几天,白南楠大清早拎着老爷子给塞的大包小包回了家。
冬天的早晨朦朦胧胧,光线不甚清晰,寒意却沁地人头脑无比清醒。
白南楠围着宽大的羊绒围巾,只露出了半张小脸。她全副武装提着点心盒子给陆凭家送了一个,而后和他一起出去吃早餐。
两人就在清晨的冷冽中,坐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早餐店外。
陆凭点了碗牛rou面还没做好,便安静地看对面小姑娘东西,眉眼放松满是柔和。
白南楠正忙着把切了段的油条放进她那碗豆浆,筷子轻轻涮了下,咬开满是甜甜热热的汁水。
暖汤入胃,白南楠哈出一口热气,笑得十分满足,“陆凭哥,你以前这么吃过吗?超级好吃。”
“没有。”陆凭轻摇了下头。
出国前,一直是家里的保姆做的早餐,因为舒羽不喜欢大清早吃油炸食品,所以餐点都是蒸煮的。
“唔。”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白南楠消化着这个回答,慢吞吞夹着段油条轻轻沾了点豆浆,似乎停顿了半秒,随即把小截油条递过去,下面拿着空碗接着。
“那给你尝尝。”
时间似乎凝固了几秒。
白南楠心里紧张,面上却只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嫌弃我啊,我可爱干净了,每天早晚都刷牙两分钟以上。而且刚才我也没咬到筷子。”
“再不吃就凉了。”白南楠声音变小。
而后,她看见陆凭低下头,一口咬住了那截油条。白南楠甚至看到了对方利落的黑发,鸦羽般的睫毛。
“不错,”陆凭慢条斯理吃完。
白南楠心跳徒然加快,一点一点撞击着胸膛。
她忽然感觉到,她和陆凭的关系不知不觉中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南楠甚至觉得陆凭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宠爱的意味。
像是他也喜欢她一样。
白南楠垂下眼睫,白色的瓷勺搅了搅豆浆,嗓音软糯,“哥哥,我们明天也一起吃早餐吧。”
“好。”陆凭没有犹豫。
白南楠看着夹杂了些许油渍的豆浆,抿了抿唇角压住了不由自主上扬的笑意。
—
寒假过后,是白南楠高中的最后一学期。
这学期后就要开始新的人生阶段。
白南楠给兰梦说了这句话后,兰梦面上不赞同。“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一个失误就复读了呢。当然,我考差都不配叫失误,应该是发挥正常吧。”
兰梦一脸郁闷。
“别给我乌鸦嘴,我这段时间听不得这个东西。”白南楠转头不再看她。
“知道您最近敏感,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兰梦朝着地面“呸”了下。
高考前一个月,东满几所重点高中举行了联考。试卷难度模拟高考,白南楠在网上查了前几年Q大的分数线。
综合一算,整整低三十多分。
看完成绩单的那天,白南楠自己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发挥失常,还是能力有限,只恍恍惚惚,一整天上课都不在状态。而老师上课只多看了她几眼,也没有责骂。
中午吃饭的时候,班上同学以冲刺速度蜂拥而出。白南楠给兰梦让了位,而后垫着双手趴在桌上休息。
她不想吃饭,也睡不着。
眼睛闭着,却觉得无比疲惫。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离目标大学却还有三十多分
白南楠脑子涨得厉害,一股无力感慢慢涌出。
她呼出口气,吸了吸鼻子。
晚上回到家,白南楠闻到了饭菜的味道。白从闻才从公司回来,程英刚做好饭端到了饭桌上。
见白南楠回家,她朝白南楠招了招手,“想吃东西吗,南楠?”
白南楠Jing神很差。
像没听到程英说话般,愣愣站在原地。
她忽地发现,她潜意识里似乎在惩罚自己。
因为努力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便开始自我责备。她罚了自己一天没吃饭,此时胃就像被人捏住了一般难受。
白南楠很难过。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
不过到底还是没失去理智。哪怕心情再差,她也知道明天还是要照常上课,每天给自己规定的题量都要完成。
白南楠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拖着步子朝餐桌走过去。
他们家吃饭重口,白南楠毫无意外看见桌上烧的红烧rou和各种偏辣的菜。
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