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与你同归于尽——!”
朱棣瞬间挡在朱权身前,二人疾退,仍是躲闪不及,被桌上茶水淋了全身,甚是狼狈。
朱棣冷冷道:“行,这便成全你,来人!拖出去,乱棒打死!”
朱权静了片刻,见朱棣满头是水,心下过意不去,只得岔了话道:“倒是一条硬汉,只不知李文忠之子如何。”
朱棣呼吸缓了些许,道:“发军回援北平,现全看你四嫂与高炽的了。”
北平布政使府成为了指挥部,流水一般的军报递进府外姚广孝处,徐雯则在内间一手支颐,另一手捏着兵符,在灯下打着瞌睡。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喊杀声,一声火炮发出的闷响令徐雯忽地惊醒,走出厅外。
“怎么在开炮了?”徐雯问道:“高炽呢?”
姚广孝答道:“城门处督战。”
“报——!”传令兵风火下马,翻身跪地道:“回禀王妃与道衍大师,南军攻势甚猛!敌将瞿能亲临,小王爷请退守张掖门,放弃东大门!”
姚广孝深深吸了口气,道:“放火烧粮草竟不能令李景隆回守?!”
徐雯道:“只怕是粮草所剩无多,不是你的责任。”
姚广孝忧道:“王妃,东门不可弃!张掖门是最后一道防线,若李景隆大部队挥师来攻,定阻不住。”
徐雯略一沉yin,便答道:“传令,听小王爷的。”
那传令兵走后,徐雯又道:“瞿能是前朝汤和举荐,爱用险招,这次集中火力攻打东门,定是他出的主意。”
“李文忠与他并非同一派系,张掖门再破,北平便将全面失守,李景隆八成会调回瞿能,免得他抢了功劳。如此我们再趁一军退,一军进的当口,调集全城所有兵马,从张掖门杀出去。”
姚广孝胆战心惊道:“王妃此招太也……行险,若李景隆不贪功又如何?”
徐雯冷冷道:“他一定会贪功。道衍大师去吩咐将火炮拉来,架在张掖门后,趁着夜黑填好炮弹,听我号令,到时朝着那处一起轰便是,定能抢回东城门。”
姚广孝道:“以疑兵之计阻之,倒也未尝不可……”
徐雯道:“所以我们需要人,很多的人。”
徐雯与姚广孝分头行事,时值午夜,徐雯传令将全城妇孺老幼尽数喊起,带领数万人围在张掖门外,并令下属挨个发了兵器,火把,一切安排妥当。
北平大部分居民心怀忐忑,听着内城门外传来的炮响。
轰!轰!一声接一声,不断有伤兵被源源不绝地抬进来。
“张掖门一破,北平就要完了——!”徐雯高喊道:“现已是最紧要的关头,顾不得将士了,我们就是将士!内城门如果破了,大家随着军队一起杀出去!”
瞿能一昧猛攻,倏然间炮声停了。
安静的夜幕下,只余伤兵们痛苦的呐喊,徐雯心跳得似打鼓,朱高炽坐在一辆敞轿上,被抬了进来。
“弟呢。”高炽问道。
徐雯盯着内城门,心不在焉道:“送出城去了。”
高炽愕然,徐雯嫣然一笑,道:“怪娘偏心不?娘来陪你等死了。”
高炽打趣道:“方才还以为娘和弟弟一起跑了……”
徐雯啐道:“跟你爹一德行。”
“退——!”门外紧张地大喊。
“快撑不住了,高炽躲到后面,娘在这守着。”徐雯道。
然而城还没破,门外守军却先放进来灰头土脸的一人,正是拓跋锋。
拓跋锋在人海中一眼发现了徐雯,策马奔到近前,劈头就是一句:
“给我一万兵!”
徐雯大喜赞道:“回来得太及时了!一会给你两万!市场价!”
拓跋锋也不解释,退到一旁,侧头去舔肩膀上的伤口,眸子里满是期待,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狼。
“去王府,把我的绣春刀拿来。”拓跋锋漠然朝一小兵吩咐道。
朱高炽道:“大哥要杀人了?”
拓跋锋沉默不答,城门外一片死寂的安静,拓跋锋抬首望月,疑道:“李景隆怎么还不攻城?”
徐雯又交代道:“出城后,要是南军退了,锋儿千万不可受降,必须一路杀出去,打到他们逃出北平。”
拓跋锋点了点头。
朱高炽看着拓跋锋后颈上的刺青,竟是生出一股不安。
那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狼头。
李景隆果然召回了瞿能,然而在那之前,人有三急,必须先解了内急,旁的事都好说。
阵前被召回的瞿能怒火滔天,掀开营帐大吼道:“元帅!时机稍纵即逝,不可再拖延了——!”
亲兵忙上前拦住:“元帅在……‘那个’,瞿大人请稍侯。”
瞿能暴跳如雷道:“什么这个那个的!”
亲兵隐晦地答道:“就是‘那个’,瞿大人千万不要进去……”
瞿能听到声音,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