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已被拓跋锋牵成了一团乱麻,此刻Jing神几乎崩溃,骂道:“又犯浑了,快滚!”
拓跋锋碰了个钉子,遂讪讪闪身,没入营帐群中,不一会儿,火声从营帐最后方劈啪传来,时正秋季,风高物燥,军营一顶接一顶地燃起,云起被那黑烟呛得直咳嗽,只得仓皇离了自己的监军帐,躲到上风处。
“三保!”云起喊道:“马三保在哪儿呢!”
火借风势,甫一点起便成一发不可收拾之局,登时营帐群接二连三地陷入大火,前阵于北平外搦战的军队瞬间察觉,大喊声远远传来。
“后方走水了——!”
云起啼笑皆非道:“就这点本事还打仗,一群乌合之众……三保!三保在哪儿!”
火海之上,黑色的身影如同苍鹰,在帐篷顶端纵跃,仿佛焦急寻找着什么。
“怎还不走?”云起自言自语,忽意识到拓跋锋是怕自己陷进去了,忙两手交挥,大喊道:“在这儿,没事!”
拓跋锋松了口气,跃到云起身前,云起道:“你见了三保么?”
“不用担心,那小子厉害。”拓跋锋道。
那时间军马马厩被烧,数千匹战马惊天动地的大声嘶鸣,受到惊吓狂奔出来,马蹄声阵阵,吓得云起下意识地抱头就躲。
拓跋锋却是扎了个马步,右臂挥出,潇洒地使了一式“如封似闭”,堪堪揪住一匹战马缰绳,战马仰天长嘶,被勒得嘴角溢血,扯到拓跋锋身前。
拓跋锋翻身上马,朝云起伸出手,道:“别管了,跟我走罢。也别回北平了,去克鲁lun河。”
云起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那一刻心内确实有种冲动,抛开一切不顾,便跟着拓跋锋浪迹天涯,远走大漠。
然而只是短短瞬间,云起便睁开双眼,道:“三保还在火里,姐还在城里,你和我,都不能走。”
拓跋锋凝视云起片刻,点了点头,狠抖马缰,双脚一夹马腹。
“驾——!”
南军大营起火,顷刻间已调集上千兵马回师救援,拓跋锋抽出背后七星沉木,竟是恃着一身蛮力,狠狠撞进了上千人的军阵!
云起站在大营外的高处,怔怔目送拓跋锋离去。
拓跋锋艰难地在军阵中左冲右突,砍出一条路,夹道士兵竟是对这战神般的勇将生出胆怯之心,纷纷朝后退去。
云起心头堵得是不出的难受,小声道:“师哥,带我走。”
那一瞬间,百丈之遥的拓跋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在马上茫然回头,看了云起一眼。
“师哥——!”云起跳下柴堆,冲向战阵,失控地大喊道:“带我走——!”
云起竭尽全力地狂奔,将他所有的责任扔在背后,朝着拓跋锋离开的方向绝望地喊叫。
拓跋锋咬牙拨转马头,要不顾一切地冲回南军大营,然而援军越来越多,犹如chao水般淹没了孤单的云起。
拓跋锋焦急大吼道:“别乱跑!云起,等我!”
士兵越来越多,组成水泄不通的人墙,拓跋锋冲杀良久,辨认不出云起在何处,只得再次毅然转身,在一声响彻黑夜的狼啸中,杀回了北平。
棋差一着
李景隆的春天来了,宋忠的死期却到了。
宋忠打着“报仇血恨”的旗号,将上万原北平驻军赶羊似地赶到了永平城外。
“今日便为诸位的妻儿子女报仇!”宋忠声嘶力竭道。
不料朱棣做的更绝,竟调集了自己收编的北平军部队充当前锋,两军交战,阵前隔着近十丈打了个照面,俱是尽数愕然。
于是“爹,咱妈死了吗?”“二宝,你娘还活着吗?”“王大爷,我nai还在吗?”一类的对话传到后阵,把宋忠吓出了一背冷汗。
宋忠听了师爷的馊主意,将朱棣暴行描绘得惨绝人寰,此刻谎话被当场揭穿,一时间纵想再信口雌黄,却又掰不出新花样来了,只得不顾一切地发动了冲锋令。
交阵处双方执手相谈甚欢,宋忠却在后阵反复擂鼓,朱权摇着折扇,站在永平城楼上笑眯眯,朗声道:
“王出兵靖难,讨伐朝中jian佞,各位家小无恙,然此刻朝廷指鹿为马,若北平告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妈巴羔子的!这时候吊什么书包!我来!”朱棣骂骂咧咧,揪着朱权领子将其拖到一旁,站在永平城楼上,朝战局中大叫道:
“给我听好了!一群没眼色的!你们老婆小孩都在本王爷手里呢!想爹想娘,就转过去!把jian臣黄子澄派来的草包抓了!王爷保你们全家没事!个个封官厚赏,以前的事也不追究了——!”
“敢对自己兄弟喊杀喊砍,就等着老子杀你们全家吧!”
南军面面相觑,对面北军早得了朱权授意,此刻又焦急喊道:“快啊!快过来!皇上被黄子澄控制了!随我们杀到南京去救驾——!”
朱棣又恰到好处一声怒吼:
“还不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