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无数刑具纷纷掉落砸在地上。被旁边的油灯一照,满室寒光。
……
另一边,选好了日子的楼月yin施施然的往安乐宫走去。
虽说他笃定了兰沁禾不会把虎符这么快交给慕良,但也不能不防着万一这是两人联手演的一出戏。
“通知几位将军,我现在进宫。若是一个时辰内都没出来便立刻带兵进宫接应。”楼月yin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烈日中天,好兆头。”
旁边的小太监应是转身走了出去,他低着头冷冷一笑,却并未按着楼月yin说的做,转而偷偷摸去了千岁府。
兰沁禾听到楼月yin求见的时候正在用膳,那人一身松松垮垮的红袍,执扇点唇,也不行礼,只是拖长了声音妖媚道,“臣见过皇太妃娘娘。”
视线里那抹红色和记忆重叠,握着筷子的手关节泛白,用力到微微颤抖。
她冷淡道,“不知楼大人此番前来又是何故。”她话音刚落,突然腰际被人环住,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兰沁禾心跳一滞,瞳孔微微收缩。
“这样的粗茶淡饭怎么配得上娘娘……”宛如情人般亲昵的气音喷洒在耳后,楼月yin弯着眼睛抚上怀里女子的侧脸,“不如去臣府上……同饮佳酿。”
旁边的几个丫鬟吓得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一个个尖叫了起来,“放肆,放开娘娘!”
楼月yin不耐的轻啧,“庸脂俗粉也这般聒噪,拉下去。”
立刻有侍卫从门外进入,捂住宫女们的嘴拖了出去。
“够了!”兰沁禾猛地起身退开几步,她冷冷的看向对面,“楼大人今日来莫非就是为了教训哀家的宫女的?若是如此,大可不必费心!”
“娘娘这话说的好伤人心。”他眨巴着眼睛一片委屈,“您难道忘了当年秋猎臣还特地提醒您了吗?您不感谢臣也就罢了,为何还对臣这般冷漠。”
兰沁禾深吸了一口气,“哀家不想谈这事,楼大人要是没别的事请立刻离开。”
“娘娘真不给面子呐。”楼月yin笑着敲了敲扇子,“您既然这般讨厌臣,臣也不多碍娘娘眼了。”
他指了指门外无数的侍卫,“瞧瞧这仗势娘娘想必也该知道臣为何而来了吧。”
兰沁禾冷哼道,“哀家还真不知。”
“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嘛。”一道银光带着气流从颈边划过,兰沁禾垂眸,看见地上是自己断掉了的耳坠子。
而身后的墙上深深的钉着一根银针。
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的以扇掩唇,那双细长妖媚的眼睛里的神色却是冷了下来,“娘娘现在知道了?”
兰沁禾死死的攥住了袖子眼神明明灭灭。半晌,她低低的开口,“随哀家来。”
她抬头看着楼月yin,“其他人不许跟着。”
身边的侍卫上前一步,不赞同道,“厂督……”却被楼月yin挡下,“没听见娘娘要和我单独相处吗?”
他挑着眉媚笑,“娘娘放心,他们只守在外边,不会有人打扰你我的。”不过,也会团团围住这宫殿的。
兰沁禾听出了他的威胁,没有说话,冷着脸往外走去。
她挺直了脊背,一步步的朝着之前慕良指定好的库房走去。
那里藏着慕良提前安排好的锦衣卫,一旦他们和楼月yin缠斗上,自己就能趁乱摸出。
只要缠住楼月yin一会儿,就足够慕良调遣兵力从外面包围。
没问题的,这么点事情她能够做好。
只要在开门的瞬间和楼月yin拉开距离不被抓住就可以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演绎了几遍接下来的动作,兰沁禾手心微微出汗。
在宫里那么些年,这样明晃晃的危险还是第一次,不免的有些紧张。
“且慢。”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兰沁禾呼吸一禀,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她哪里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这日头毒的,把娘娘都晒出汗了。”浓郁的花香逼近,“来让臣给您擦擦,真是心疼死人了。”
兰沁禾这才偷偷的松了口气,她向旁边移开两步,语气冷淡,“不必。”
楼月yin似是有些失落,“娘娘几番拒绝臣,莫非真不懂臣的心意?”
听了这话兰沁禾一阵恶心,她直径向前走去,不理会身后的楼月yin。
库房的门还差没几步就到了,兰沁禾偷偷瞥了眼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的楼月yin,不行,这个距离太近了,她逃不掉的。
只要稍微有些异动,身后的楼月yin随时可以扭断自己的脖子。
缩在袖子里的手紧张的摸索,当触到柔滑的布料时指尖用力猛地把放在袖子里的帕子勾了出来。
秋分迎面拂过,带着轻飘飘的绣帕向后飞了几步。
余光看见楼月yin驻足停下弯腰拾帕子的那一刻,兰沁禾卯足了劲向前冲去!
不过是两三步的路程,可每一瞬都仿佛踩在死亡线上一般。只要稍稍的一个迟疑,可能自己再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