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能量,总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和人,而不是为了我。”
“你曾期待看到他的恐惧会兴奋。但你没有,而是有些不满?”
“是的,我有一点生气。啊……原来我也会生气啊!”
“你陷得有点深了,关藏。在不久之前,你还只是想要感受他,可现在你要求更多了,你要求跟他产生更深切的联系。这很危险——不是对你,而是对他。”
“……”
“如果他一直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你会逐渐产生情绪,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而首当其冲承受这种情绪的人,必然是他。”
“马叔认为我的负面情绪会给他带来危险吗?”
“你认为呢关藏,在遇见他以后,你的情绪不再冷静、自控力下降。你做了很多自己从来不会做甚至从来没想过的事,当你对他产生更多要求又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不去伤害他吗?”
“——我不知道。”
“关藏,我一直劝你离开他,之前是怕他会伤害你,现在……我想这对你们两个都好。”
民俗在本科的学期最后一节课上完,孔纪本要出差几天去参加民俗论坛,直接带着行李来的学校。关藏送老头儿去高铁,出门刚好碰上余复。满面红光,心情看起来不错,身后跟着一个学生。
“孔老出差呀?”
“是啊。调查结束了吧,没什么事情了吧?”
“没事没事,这个学生对弟弟严恪己的退学心有不满,我能理解,无所谓了。唉,严恪己这个学生,真的可惜了。”余复倒颇为大度的样子,替昔日的学生惋惜。
关藏看了他一眼,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余复往回走了一段把孔纪本送上车,自己才转身又回教学楼去。关藏送完孔纪本,回来整理这学期的教学记录,严人镜找来了,问他有时间吗。
跟她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严人镜什么话都不讲,两人先静静地对看了两分钟。姐姐严人镜眉目冷彻,跟弟弟略有些遗传自同一个父亲的相似,没化妆,简单地束了马尾,穿一件老旧的驼色大衣。
“我不问那些没用的东西,就一个问题:你跟恪己在一起,跟余复有关系吗?”严人镜率先开口。
关藏摇摇头:“刚认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事情,后来才知道他是东宁的学生。跟余老师也不熟悉。”
严人镜微微点点下巴,说:“关老师,作为他姐,我需要友情提示你:我弟急眼了,是会拿刀捅人的。”
关藏开心地说:“我知道呀。”说罢拉下衣领,露出脖子上浅浅的痕迹。
严人镜惊呆了:“为什么?!”
“我问了不该问的,他生气了。”
瞪着眼在伤痕和笑脸之间来回看,严人镜问:“你没事吧?”
“没事的,只是皮肤割破了。”
严人镜指指头:“我是问你这里没事吧?!”
关藏忍不住乐起来:“你们姐弟俩真有意思!”
严人镜喝下一口咖啡,皱着眉头低语:“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放下咖啡杯,盯着关藏说道,“我老实跟你说吧,严恪己是个祖宗,谁跟他谁倒霉,你要是受得了,那我只能说一句‘好人一生平安’。他从小任性惯了、浪荡惯了,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我跟严恪己关系也不好,不会管他死活。但如果有人想跟某些个王八犊子一样占严恪己便宜,我严人镜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会让他知道,祖宗他姐,也是个祖宗。”
严人镜语气淡淡的,也不等关藏回应。喝完咖啡,拿起围巾系上,关藏忙问:“能告诉我你结婚的时间和地点吗?”
严人镜动作一顿:“你帮谁问的?”
关藏扶了下眼镜,小声地说:“美美。”
“他是没长嘴吗?让他自己来问,惯着他干吗?”说完走了。
他打了个喷嚏,有点冷。揉着发红的鼻尖,裹紧外套,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在艺术楼临近东门的停车场里等着。
比正常下课稍晚点,余复昂首阔步地走过来。四十六岁了,依旧风度翩翩,中长皮衣,配漂亮的围巾,身后永远有一位爱徒,毕恭毕敬拎着他的手提包。
车灯一闪,余复拿钥匙开了锁,正要开门,他伸手去把车门按住了。
“好久不见,老师。”
他用一根手指把帽檐儿顶起来,露出脸,余复的表情像看见了索命鬼。他转头看看拎包的男学生,轻轻一笑,下巴那朝学生点一点:“你好啊,我是他前任,叫学长。”
“胡说什么!”余复恢复了镇定,把他塞进后座。匆匆跟学生说了几句,接过皮包赶紧走了。他看见那学生困惑又不甘的脸,眼睁睁看着他们驱车离去,停在原地不肯动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嘻嘻呵呵笑了起来,笑到余复脸色发青。
“余老师真是专一,对男学生的口味,万年不变。”他扒着前座的座椅,探头问余复:“论起年轻漂亮,还是我第一吧?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