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生气。
看到谢溦板起了脸,谢沅拽住他的衣袖摇了摇,撒娇道:“我怎么会那么胆大?我同那人说的是和兄长一起设宴答谢他。”
这样还好一些,谢溦叹了口气,道:“沅沅,如今京都有很多人都对父亲来京一事怀有恶意。我们要小心处事,沅沅也不可像在漠北那样任性了。”
谢沅听了这番责备,心中也有些愧疚,眼圈一红:“我只是觉得那个哥哥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
谢溦失笑道:“这种理论是谁教你的?万不可以貌取人,这个世界上长得好看的人,也有很多都是坏人,只是伪装得很好罢了。”
“那我们明日还去天香楼吗?”
看到谢沅怯怯的模样,谢溦叹道:“怎么不去,我们本就应该答谢那位救了你的人。哥哥不是说你想要答谢他人的想法不对,而是前提是你的长辈必须知道。沅沅知道要叫上哥哥,这样很好。”
谢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谢溦便道:“快去休息吧。”
替谢沅关好房门,谢溦回到自己房里,才感到全身都松懈了下来。刚刚谢太尉在他走时说的话饱含深意,只是他又怕是自己过度解读,难道京都的大臣们会如此胆大?
睡梦中,谢溦依旧蹙着眉。
第二日,送走了要上朝的谢太尉,谢夫人便去陪白老夫人了。到了午后,谢溦便带着谢沅出了门,直奔天香楼。谢溦命人在雅阁里设下一桌酒席,静候裴瑍的到来。
午后忽然落了小雨,裴瑍在雨中姗姗来迟,饱含歉意地对谢家兄妹道:“抱歉,来迟了。”
那日事出紧急,谢溦没有仔细地打量裴瑍,如今一看,难怪谢沅说什么长得好看的都不是坏人。面前的男子看起来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仿若有天人之姿。不知为何,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光芒,促使人不得不对他心生好感。
谢溦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只见面前的人一笑,道:“裴瑍。”
谢溦给裴瑍倒了一杯茶,道:“在下谢溦,那日匆匆一别,未曾感谢您救了家妹,心中十分愧疚。今日难得再聚,还请……”
自从听到谢溦二字,再看到面前人的温柔眉眼,裴瑍心里就开始发痒了,他打断了谢溦:“可是三点水溦?”
谢溦虽然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裴瑍大笑,道:“谢兄不必如此多礼,倘若那日是任何一个有能力救令妹的人,都会出手相救。”
他一边嘴上说着不必答谢,心中想的却是巴不得谢溦能缠着他报答他。溦,小雨也。他最喜江南小雨,这不是有缘是什么?谢溦注定是他钟山的人。
听裴瑍一再推辞,谢溦心中才确信了这位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他不禁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便让家妹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吧。”
谢沅笑着敬了裴瑍一杯茶,方才了了心愿。
天香楼的茶点饭菜都很美味,可是裴瑍没动过几筷,倒是喝了很多茶。谢溦正想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却见裴瑍望着窗外,道:“雨停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下雨天,目光都是亮晶晶的。谢溦心想,裴瑍比自己长得高,实际上应当比自己还小一些,看到自己喜欢的事物,居然与谢沅的表情一模一样。
此时谢溦才卸下心防,道:“听家妹说,你是来京都游历的?”
裴瑍答道:“是,听说京都风光好,便来看看。”
谢沅咽下口中的点心,道:“江南的风景真的很有趣,昨日我游湖时,还看到有好多鱼都朝着一叶小舟游去,色彩斑斓,十分好看。”
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点心屑,谢溦笑道:“大约是船上也有好吃的点心吧。”听到谢溦在打趣她,谢沅撅起嘴。而一旁被比作点心的裴瑍,也是哭笑不得。
酒席散后,三人在湖边散心。谢沅在前方折了根柳枝逗湖中的锦鲤,而谢溦和裴瑍在她身后看得发笑。
谢溦忽然听得裴瑍问道:“谢兄可是峄城谢太尉之子?”
如今时局特殊,谢溦实在是不想再心生疑虑,答道:“正是。”
仿若无意一般,裴瑍又问道:“对于峄城的旱事,谢兄怎么看?”
感到裴瑍的试探之意,谢溦心弦又绷紧,笑道:“当今圣上体恤民情,已经决定要实施南水北调的工程,想必能解漠北诸多城镇的燃眉之急。”
裴瑍才不关心什么南水北调,他要问的不是这个,他摇了摇头道:“谢兄觉得若你是雨神,这些大旱的城镇应当怎么降雨?”
谢溦失笑,之前还以为他是……漠北雨神庙比比皆是,每日都有新鲜的供品和前去跪拜祈雨的人,只可惜没有一座灵验的。
他不明白裴瑍看着挺稳重,怎么会问出这种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于是道:“可惜我不是雨神。”
看到裴瑍向他投来专注而又严谨的目光,谢溦仿佛被蛊惑一般,认真思考后答道:“漠北久旱,是因为地势和气候,这都是不可改变之事。终日大旱,民不聊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