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看到鱼群忽然散去,有些失望地回到了船舱内。而船忽然靠了岸,一位表姐道:“阿沅来京都,定要尝尝天香楼的莲花酥。”
随着几位姐妹进了天香楼的雅阁,谢沅看到桌上备好的莲花酥和茶,莲花酥似有千瓣,白与粉交映,Jing致地令谢沅不忍动口。
一旁的姑娘们都在各自交谈,有些嘈杂。谢沅没有吃莲花酥,只是喝了杯茶便偷偷出了雅阁。刚进了走廊,便听到隔壁的雅阁中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小二,隔壁怎么这么吵?”
谢沅忍不住靠近了些,只见小二打开门,歉声道:“隔壁的人比较多,自然是有些吵,还请您见谅。”
裴瑍天声耳力便好,烦不胜烦,只是也未说什么,挥挥手让小二关上门。小二正欲关门,却见一个小姑娘站在自己身边,目光发亮地望着裴瑍道:“原来是你!”
裴瑍转身一看,原来是漠北救下的那个小姑娘,没曾想在千里之外还能见到她。千万年来,裴瑍见过无数凡人,有趣的、无趣的,都已经抛在了脑后。只是这个小姑娘的兄长命中有仙缘,又风姿出众,因此他对这个小姑娘颇有印象。
谢沅走进来,对裴瑍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听家兄说您已经离开了漠北,本以为不会再见。那日我受了惊吓,都不曾好好向您答谢。”
小二见他们二人相识,便告退了。
小姑娘言辞间非常有礼,裴瑍便道:“救人性命,自然是能做到便要去做的事,不必挂怀。”然后招呼她坐下喝茶吃点心,又问道,“你兄长怎么让你一个人在此?”
谢沅答道:“家兄今日有事,我是同表姐妹们一起来游湖的。”
桌上的点心一点不比刚刚的莲花酥差,小巧Jing致。谢沅吃了一个,觉得很甜,也不好多吃,她目中露出的对于美食的渴望令裴瑍失笑:“多吃点吧。”
谢沅又捻起一块点心,问道:“您是家住京都吗?”
裴瑍微笑道:“不是,我只是喜爱四处游历。”
谢沅犹豫了一下,道:“虽然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我一直想要答谢您。若是您明日有空,可否在此由我和兄长设宴答谢您?”
说完这句话,谢沅又感到自己有些唐突,顿时有些后悔:“若是您有事……”
裴瑍却点了点头,笑道:“好。”
谢沅笑逐颜开,没想到裴瑍会答应。裴瑍原本确实不欲答应她,只是想起他每次问文昌要人的时候,不是自己看不上,就是文昌不给人。每次他对文昌倾诉自己的辛苦,文昌每次都笑眯眯地拒绝他:“钟山有你和庚泽难道还不够?”
面前这小姑娘的兄长看着倒是个天资聪颖的人,若是他日能到钟山来,自己将事务都交给他和庚泽处理,岂不是……越想越开心,裴瑍给面前的小姑娘又添了一杯茶。
坐了片刻,约好明日的时辰,谢沅便告辞了。
回到白家预订的雅阁,表姐妹们似乎都没有发现谢沅不见了片刻,或许也是发现了却不想管。谢沅兀自为着明天的约定开心,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回了白家。
谢溦今日同谢夫人查账,可谓是疲惫至极。谢夫人将所有嫁妆铺子的掌事都召集到首饰店里,一本一本的查账。所幸这些掌事都是些能干的人,账本做得很好。谢夫人看账目没什么问题,便笑着给了掌事们丰厚的打赏。
回白府时已是傍晚,谢夫人看着一直按额角的谢溦,担心地道:“刚刚让你先回去你却不愿,现在是不是严重了?”
谢溦笑着宽慰她道:“不是,只是有些头痛罢了,明日想必就会好。”
回到白府,谢沅已经百无聊赖地等了他们半日了,一见谢溦便高声唤道:“哥哥回来了!”
谢溦笑着问道:“沅沅今日玩得开心吗?”
谢沅撅着嘴表示并不开心,又道:“哥哥,我有悄悄话和你说!”
谢夫人正打趣她:“有什么话娘不能听?”谢太尉从宫中回来了,谢夫人忙让人脱下谢太尉身上沉重的官服。
谢溦摸摸谢沅的头:“沅沅先回房,哥哥同父亲有事要商量。”知道兄长和父亲有政事要谈,谢沅便让谢溦说完了再找她,然后回房了。
看着谢太尉疲惫的表情,谢溦问道:“父亲?”
谢太尉坐在一旁,喝了一杯茶,才叹道:“阿溦,这事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困难得多……”
原来今日谢太尉上朝时,金銮殿上竟有十几位大人都不同意帝王南水北调的提议,为首的便是当朝丞相,谢溦的外祖父。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不曾想皇子们也站了队,太子早逝,圣上仍未再立储君。有皇子想要顺帝王的意同谢太尉站在一边的,也有同臣子们站在一边生怕损害自己的利益的。
王朝安逸了太久,没有战事,江南纸醉金迷,京都简直如同一滩浑水。而这滩沉寂了许久的浑水,就要被来京的谢太尉再次搅乱。
谢溦问道:“父亲后悔来京吗?”
谢太尉一拍桌子:“这是何意?漠北数万民众等着救命,谈何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