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他是认识的。
自打他们搬来,此人就在镇上做此营生。
一直单身,也不清楚老婆究竟是死了,还是跑了,有个儿子,游手好闲,好不容易说了房媳妇,生个闺女,偏偏跟人私奔。
如今剩下老头,带着两人过活。
儿子好吃懒做,不喜欢工作,他呢卖豆腐,做盒饭忙得一天不停歇。
几乎整个小镇都知道这号人物,家里住在镇子边缘的平房,条件简陋,但为人踏实肯干倒是真的。
多年来一直未娶,再细的琐碎他也不清楚。
可赵猛却敏锐的捕捉到,其对母亲有那么一丝不寻常,以前生活条件没有这般好,他们的饭桌上总能看到热气腾腾的豆腐。
而且每次的块头都比普通的要大不少。
这么说吧,比别人家多出三分之一,有次他赶上母亲买豆腐,发现他案板上的,有那么一块与众不同。
原本还乐得合不拢嘴,毕竟花同样的钱,物超所值。
现在已然成熟起来,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次次都是如此,那么绝非巧合。
这个卖豆腐的老头,对母亲有好感?至于发展到什么程度,他不得而知,到是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或者是别人背地里议论,没传到耳朵里?
赵猛摇摇头,笑得模棱两可。
真是如此,又何妨,能改变什么吗?只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到家里提亲就行,暗戳戳的搞事情,是他们的隐私。
就像他和外甥女,只要不暴露,就万事大吉。
“你笑啥?”
老太太心跳慢了半拍,没好气的问。
赵猛不想令母亲难堪,干咳两声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次回来,姐姐和姐夫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提到这茬,对方难免唏嘘。
将事情和盘托出,听的男人惊诧不已。
原来是老太太在背后推波助澜,在高兴之余,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叹对方足智多谋,可又隐隐担心。
靠亲情和温情,到底能不能令浪子回头?
但这话,他是不敢说的,怕触霉头。
赵猛上车发动引擎,降下车窗跟母亲挥手道别。
吉普车身笨重,可在男人的手里,却形如猎豹:清晨的小镇平和而静谧,路面上没多少行人,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余静的脸色很差,昨天夜里哭过后,早晨的眼睛肿起来。
用水洗过,不是很明显,仔细看的话,还是会瞧出端倪,饭桌上少了一个人,她松了口气,又有点难过。
见面就是做爱,吵架。
不见呢,又想念。
用过早饭,女孩背起书包,失魂落魄的去学校。
母亲看出不对,想要其请假一天,她都不肯,推说自己有点感冒,学校门口有家药店,到时候买点药,吃上就能好。
女人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不能耽误课业,勉强同意。
余师长放下碗筷,起身去了单位,日子平淡得就像没有矛盾前的每一天,女人很是知足,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平和。
没有丈夫的冷脸,她的生活充满阳光。
时间过得很快,进入一月份,深冬来临,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工地的进程基本平稳推动。
余师长这周工作的重心,放在酒桌上。
他要高升,临走时,也得给众人留下好印象。
维持关系,得联络感情,那么喝酒吃饭是最好的选择。
跟其相熟,乃至于说得上话的同事,一并组织去了林场:冬天尽管冷,树叶枯萎,可视线开阔,很容易发现兽类的蛛丝马迹。
是打猎的好时节。
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不擅长的怎么办,得个趣味也是好的。
一群人热热闹闹欢聚一堂,白天游猎,晚上满载而归,在林场的驻扎地,请了当地厨师,烹制野味,接下来便是麻将,扑克老一套。
如此游玩三天,大家手里都有干货,颇为尽兴。
在此期间,余师长没有联系田馨,周围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
倒是跟妻子通了电话,都是对方找上门,说些家长里短,或者是关切之语。
男人脾气很好,温文有礼,有商有量,看在外人的眼中,真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
余师长任人打趣。
心理毫无波澜,过后,便回去单位,处理公务。
副镇长这几天没少忙活,跑得焦头烂额,刚开始谈判,难免诸多不妥,可慢慢,也懂得其中技巧与取舍。
很快取得进展。
两人碰头吃饭时,其难免抱怨,那些个土包子,不懂行情,漫天要价。
他又是如何机智,与其周旋,眼看着就要签合同。
余师长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甩在桌面,对方先是一愣,接着心领神会的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