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请青愣愣的坐直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还保持着睡前的原样,唯有这动作起伏牵扯到了肩带,致使其丝滑无阻的掉了下来。
江今序在那头办公,迟请青抬眼,他和江今序只隔了层快占据了半个墙面的大玻璃。
迟请青比任何一刻都着急,企图穿透过去。他迫切想要吻一吻江今序,好庆祝一觉醒来就看到爱人的喜悦。
心跳的节拍像极了劫后余生,又宛如在教堂圣光下隆重宣誓。
尽管,他们现在还没快进到能同床共枕的地步。
这堵玻璃隔开的,是两个空间,是迟请青曾经亲手推开江今序划出的距离。
现在,迟请青愿意一寸寸将它们磨平,哪怕是一点点爬过去。
不知不觉间,迟请青走到玻璃前,他的脸主动贴上冰凉的玻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在认真签字的江今序。
刚一串行云流水泼洒出的油墨还在灯的照射下淌着光,它像从河道偷跑出的泉,又像江今序深邃的瞳。
江今序攒了攒墨,忽而,他擦拭的手一顿。
白纸上,徒然倒影出个影子。
江今序猜到了一二,他清清嗓子,压下要翘不翘的唇角,直到口腔隐约传来丝腥甜,他才慢慢仰头。
是按下静音键的四目相对,是深层涌动的汹涌浪意。
江今序打开了连接两个房间的门。
迟请青在门开后,一把拥住了江今序。
他侧耳听着江今序的心跳,揪住江今序的衣领,这些比他听过的任何旋律都好听千万倍。
迟请青近乎痴迷的靠在江今序胸膛上,江今序的眼神没什么波澜,但迟请青已然沦陷,并彻底相信,有个词叫越陷越深。
他独占了江今序的所有气息,并以此,拔得头筹。
“你的钥匙,落在我身边了。”迟请青掏出那爱情的见证物,把它递给江今序,然后摆出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
“嗯,”江今序勾住了钥匙环,当即就不认账,极力撇开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秘书把你抱去了另一个沙发,不是我。”
“好,你没抱,是我想抱你。”迟请青笑着又钻进江今序的怀里,他说这话时,尾音拉得很长,生怕江今序听不出他的喜悦。
江今序坐回了凳子,而迟请青坐在他的大腿上。
迟请青转了个身,他和江今序的姿势变成了亲密的面对面,他凑得更近,顶了顶鼻尖,之后又安分不住,前去捞江今序的手。
江今序的手垫于迟请青的手背,他的掌心向上。
迟请青看了好一会儿,便俯身,虔诚的吻过江今序五个指头。
吻着吻着变成了肆意的含,那五根手指都感受够了迟请青的温度后,迟请青挑了挑眉,转而去吻江今序的掌心。
他顺着江今序掌心的纹路,连分支都照顾的极为仔细。
手亲完了,迟请青哼哼几声,后虎视眈眈的瞧着江今序的嘴。
迟请青颇具仪式感的闭上了眼睛。
在快要接近那片理想境地,江今序猛然出手,Jing准的嘬住了迟请青逐渐靠近的嘴巴。
迟请青活像朵被迫含苞的花。
江今序偏不去采摘这朵为他绽放的花。
打断这场拉锯战的,是夏恙的电话。
江今序在看清联系人后,起身去了玻璃隔开的那边去接。
迟请青瞄见了屏幕出显示的姓名,更知道这姓名是后续报道中扒出的、照片里的另一位主人公。
江今序和夏恙聊了十分钟。
这漫长的十分钟熬得迟请青坐立难安。
他一开始站在门边,脚尖点地来回画圆。
到了第五分钟,迟请青一点点蹲下,他双臂环着膝盖,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电话结束,江今序开门。
迟请青又缩成了一团,只留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虽然两人下楼走在一前一后,但迟请青的手始终紧紧牵着江今序。
在等电梯的空隙,他们的鞋子无意相撞。
江今序回头,迟请青抬头。
他们的嘴唇同时在动,明明都积了一堆话,但谁都没听见对方熟悉的声音。
迟请青是不敢,江今序是不想。
迟请青踮脚,他把手搭在江今序腰上,正用下巴不知疲倦的蹭着江今序的肩。
他有好多话想跟江今序说,比如问江今序在被车擦过的时候会不会害怕,比如问江今序喜欢他是不是很累,再比如….问江今序能不能再给贪心的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发烫的手枪被堵住了跃跃欲试的孔,囊中的子弹全部被换成了鲜艳的玫瑰。
杯子里的牛nai凉了,迟请青很想把它倒出来,再拿来温一温。
迟请青开车行驶过了路程的大半,虽说这会儿车流量较少,但敌不过迟请青有意放缓速度,这畅通的大道倒让他开出了种高峰期堵车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