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淮就和叶稍一起去上学了。
两人一个在喝粥,一个在看着叶稍喝粥。安静诡异的气氛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楚淮给叶稍递水叶稍也没有拒绝,一切都停留在表面,无关交心。
教室里空了的蒋浩位置也没有再引起叶稍的任何注意。
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叶稍算了算日子,马上就是自己母亲生日了。叶稍利用体育课翻了一下手机,给他母亲挑了一件围巾就想着寄到美国去。
这是他最后一次给母亲送礼物了。
自他父亲那件事后,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差了。叶稍也不明白什么原因导致了他母亲对他越来越讨厌,连每月的生活费她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打过来了。
生活费什么的叶稍倒是不缺,但他母亲的态度是真的让他极不舒心。好几次给她打电话也是不接,好不容易接了一次就是一句句的骂他不懂事打扰她生活而挂了。
这是叶稍最后一次示好,也希望他母亲还记得他这个儿子,而不是每次出事了才想起他来。
叶稍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xue。他发现自己最近已经越来越患得患失了,有时候还开始胡思乱想,实在是有点多虑了。
高三下学期的体育课老师们大多不会占课,越离近高考心态就越重要的道理导致现在老师们还鼓励大家不要整日里坐在教室,有空出去走走放松心情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其他班怎么样,但叶稍从A班看来只有少数几个出去了之外,大多数都在教室自习,跟没说一样。
身后的楚淮一整天下来不是变态地盯着自己后脑勺就是睡觉,或是拿着手机打着字。身边没有一个人敢叫他,就算教务主任经过都是加快步伐地离开这个班,更别说进去看看了。
有时叶稍也会害怕,害怕自己上着课时突然犯病,害怕自己伤到人,害怕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有时候也并不想来学校,但是比起冰冷的别墅,学校里那种有着生气的人间才是他最向往的,原谅他自己也是自私的吧。
前面窸窸窣窣地又发下了卷子,叶稍抽出一张就往后递,身后没有反应。
叶稍转身,楚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楚淮睡觉时露出来的侧脸眉头是紧皱的,为他本来就妖孽懒散的脸上添了一股戾气,仿佛随时就会醒来的洪荒猛兽,露出他尖锐的獠牙。
叶稍平静地抽出一张放在桌子的角落,将试卷递给楚淮身后的人。
由于楚淮位置太宽了,后面的那人接不到又不愿意触碰楚淮,导致叶稍不得不倾近身体,手臂无限地贴近楚淮的脸颊,椅子都有点往后倒。
最后椅子碰到了楚淮的桌子边角,发出了碰撞声,叶稍的手臂也是无奈地碰到了楚淮的脸将他惊醒了。
楚淮睁开眼睛,烦躁地一把握住了眼前的手臂,眼底戾气浓烈,“他妈的,谁啊?”
一句话将教室震得鸦雀无声,埋头刷题的学生们纷纷小心抬头,只见楚淮一脸暴躁地抓住叶稍的胳膊,用力地握着。而叶稍冷冷地看着还没有睡醒的楚淮,两人气场微妙,众人屏息。
后面的同学立马缩回了手,大家都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发声,只觉今天班里又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了。
教室的气氛压抑极了,很多还在讨论题目的学生都自觉地闭嘴,一刹那安静得外面走廊的嬉笑声都是那么明显。
头顶风扇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窗外的蝉鸣也来助威。
一教室的吃瓜群众都默默地看着两人,女生担心,男生期待,好似一场期待已久的打架现场正要直播。
叶稍的手臂由于被楚淮突然一握,本就只是捏住试卷边角的手意外地松了,试卷哗啦哗啦地掉了一地。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来了。”叶稍没有丝毫其他人以为的害怕,声音平静,就像普通的述说抱歉一样。
楚淮一听,触电一般松开了叶稍的手臂,他直起身体,一脸呆愣地看着叶稍。随后又似乎开心极了,凑上前去与叶稍的脸靠得十分近,四目相对之间彼此的神色一清二楚。
“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楚淮的嘴角已经非常熟练地勾起,“你把我吵醒来了,起码要对我负责吧?”
即使楚淮的声音不大,但奈何教室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他的每一句话都传到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让人胡思乱想。
“卧槽,楚淮那是什么意思啊?是调戏吗?”
“应该是戏弄吧,或许楚淮看似笑着,其实心里在想着怎么在没人的时候教训叶稍。”
“说得有道理唉,你看叶稍的脸色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
“楚淮一定在用言语刺激着叶稍,叶稍这种正人君子怎么能受这种侮辱啊?”
……
台下窸窸窣窣的嘀咕声叶稍听不太清,但此刻他真的有拍死楚淮的冲动。
“你最好说话注意点,现在在教室。”叶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