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怨,以前是有过的,现在早就不曾那么想了。
比起她的无奈,想必大人才更加身不由己,她虽是后宫女子,却也深深为国师大人的身世震撼。
没有羡艳,藏身这深宫内,见惯无数的Yin暗,这无数个日夜想必也特别难熬吧?
坐了会,姚氏站起来要回了,“大人保重身体,若是无聊就让阿姚来陪您…”
沈钰清将两人送走,站在这百多梯的台阶顶端,心里荒凉的紧。
宫里基本找不出能陪她说话的人,这些知情的小辈,到底是怕她的,要聊也聊不到一起。
有些思念在长宁村的日子了。
陆霖…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吧,或许都到京城了…
*
正值科考期间,京城各大驿站住满了人,多数是各地赶考的学子和陪同家属。
上面尤其重视这次考试,安插无数侍卫当街巡逻维持秩序。
街上热闹的紧,各色的人领略这京城的繁华,大多数是些外地人,没什么见识,就有各色的jian商,专门靠着欺压外来消费者赚钱。
这十文钱的粉扑盒子,非得卖出十两银子的天价。
任凭这商贩说的天花乱坠,但价格实在太贵,青年小伙想了想又放下了。
哪想到转身就倒惹得这商家不满,“不喜欢就别碰,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青年小伙大约也是来赶考的学生,穿着一身洗的素白的衣服,看家境就不怎么样。
读书人可以被人瞧不起,但也有一身骨气,想与那商家理论,但他们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出口无非几个知乎者也,哪是那油腻商家的对手,被狠狠贬低一番,临走前还被要求赔买商品。
这商家也是个滑头,早看出这人的呆呐,顺手就将粉扑盒子打到,反倒倒打一耙怪罪给这位青年。
“你赔!你必须赔!”商家扯着青年衣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青年涨红着脸,“不是我,我根本没动这盒子!”
“分明是你弄坏的,还想抵赖!”商家大吼大叫,很快临近几个商贩都过来撑场子。
今天势必要让这青年拿出十两银子赔付,兄弟哥几个晚上也有银子下馆子。
一分钱难倒一个英雄汉,这话不是作假,更何况是十两银子,青年慌不择已,也是束手无策。
便有商贩欺压过来摸他的荷包,能上京赶考怎么可能没钱…
但这些钱都是考试期间打点住店要用的,青年如何也不肯交出来,正是闹得不可开交,一辆马车停在路边。
上面下来一人,皮肤黝黑,身材健硕,脸上还有一道疤痕横亘,看起来凶神恶煞。
他将这位青年公子扯出来,问那商贩,“摔坏的多少钱?”
“十…十两银子”,商贩吞了吞口水,这人看起来不好惹。
杨铁牛跟着陆霖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一眼就瞧出这粉盒屁钱不值,当即冷笑,“到底多少!”
他跟着陆霖久了,身上好歹学来些陆霖的气势,别说加上那张脸,很能吓唬人。
商贩看后边那豪华的马车,知道遇到识货的了,再不敢撒谎,“十…十文钱…”
青年怒极,“你这jian商!刚才还想骗我十两银子!”
那商贩打个哈哈,抠了抠脸颊。
杨铁牛递过去十文钱,取下个新的粉盒,那商家一见不淡定了,“这这这还是新的…”
杨铁哼了声,“那盒子明显是你自己打倒倒怪罪别人身上,没抓你报官便宜你了,还想怎么着?”
正巧这时候有官兵巡逻过来,商贩不敢真怼,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杨铁牛将粉盒抛给青年,“陈少爷,下次长点心。”
青年七手八脚接住,顿感惊疑,“阁下怎知我姓陈?阁下认识我?”
杨铁牛抠了抠脑袋,回头看向马车,马车侧帘掀开,露出的那人一身玄衣,头戴冠宇很是气宇非凡。
“陈实初”,陆霖喊他。
陈实初循着声音看去,顿时惊愕,“陆少,原来是你!”
最终陈实初上了陆霖的马车,杨铁牛继续驱车,不一会就到了他们在京城的宅子。
陆霖还是上次来京城会试就提前买下了宅子,也请了仆人和管家,早早就接到陆霖入京的消息等待着。
陆霖下了马车,一身玄衣衬的他不苟言笑,很显然沉默了许多。
“哇,这是你家,好大的宅子!”陈实初跟着下来,仰头打量。
陆霖偏头看他:“你若没地方去,想住进去也可以。”
陆霖与陈实初是上次会试结识的,别看陈实初傻乎乎的,但没权没势最后能进到会试,绝不是善茬。
这个时期多个朋友多条路,陆霖于他如此,他于陆霖亦是。
陈实初就笑,没跟他客气,眼窝微深,“那就多谢陆兄了。”
当天下午,这所没有牌匾的宅子被挂上牌匾,上面偌大两个鎏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