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年过去,当年二月底,三月初,陆霖通过会试,同期第三。
消息传回来,就在长宁村炸开了锅,村长连连惊愕,刘尧也直摇头,陆霖太强了,真的比不了。
他若能趁着这股东风,一击进考进殿试,岂不是金榜题名?!
乖乖嘞,这种事大家想都不敢想,长宁村若真能出个奇迹,是他们长宁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谁能想到,以前他们村里差点病死的病秧子,厚积薄发,一鸣惊人!
之前奚落陆霖的人早在他考上秀才当上举人老爷后就没影了。
现在只恨当年没有及时结交,村长刘长春更是痛心疾首,扬言陆小子考科举时没没上心,回来就宴请整个村子吃饭办酒席,一起热闹热闹。
陆霖的名字再次被家口相传,在整个长宁村镇掀起一股考科举的热chao,因为太过震惊,镇上的官老爷专门跑来长宁村考察,陆宅内外,快要被踏平了!
相比刘长春的激动,沈钰清显得平静许多,她从来没有质疑过陆霖的实力。
也是真的为他开心。
刘长春忍不住跟她打听陆霖的动向,“小沈道长,陆小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这都出去两年了,也该回趟家了?”
陆霖出门这两年,倒是不停有消息传回来,但一次都没回过家。
他本就是抱着野心离开,没有达成心中成就不回来也正常,但现在会试通过,按理说就该回来一趟。
沈钰清没说话,陆霖怎么想的以前她就摸不定,现在更是猜不透。
分开两年,她也想通了,不在拘泥与陆霖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反正都没结果。
沈钰清心里很清楚,他此番去到京城,定会查到些什么,再次相见,不是仇人,便是死敌。
比起见面后会面临的冲突,如今相隔异地,也不觉得煎熬,这样就好。
与陆霖分别的两年,沈钰清想见他,又怕见到他,种种心思不足以外人道。
……
又到一年桂花香,当年陆霖离开就在此时,依稀记得当年他还没走时,叫着要吃桂花糕。
后来沈钰清跑遍整个长宁村都找不到桂花树,便在这陆宅里栽了两颗。
当年还是小树苗,现在长得枝繁叶茂,桂花一簇簇淡黄香得很,地上掉了一圈的桂花叶。
大清早,大黄还在睡,沈钰清就起了床,将院子里护养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个透彻。
刚来陆宅时这里边只有杂草荒凉的紧,她还信誓旦旦要在院子里开辟个菜园子,但陆霖说的没错,她笨手笨脚,根本养不活那些娇滴滴的菜蔬,索性后来翻土重来。
改换了批香料和药材,这种着种着就不知怎么长了满园子。
其中还有后来陆霖寄回的一些珍贵种子,都撒地里了,现在成片长得别提多好了。
浇了水施肥,转身又拿了铁锹去扫院子里的落叶,鼻翼间都是淡淡的桂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院子外有脚步声,小黄扬起头颅,龇牙看着门口。
很快,就有一人闯进来。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丘神君,他来不及打招呼,一眼望见院墙里呆站的沈钰清,疾步走过来。
“陆霖回来了,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要来找你偿命,你先跟我走!”
说着,他要来拉沈钰清的手。
沈钰清手里的铁锹掉在地上,下意识甩手没让他碰到自己。
狗叫的厉害,这瞬间沈钰清大脑空白,心乱如麻,但面上还是装的淡然,“我不走。”
丘神君皱眉,“不走?等他来杀你吗?”
沈钰清不说话,视线定定落在门口,许是下一秒陆霖就会破门而入。
他会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失望?
还是憎恶?
这一瞬间沈钰清想了很多,攥的十指紧紧陷入手心,感受不到痛楚。
她不走,走了陆霖会更恨她——
“你!”丘神君实在拿她无法,摔袖,“别怪我没提醒你,走不走是你的事,陆霖现在已经到了村口,为了捉拿你,带了不少人,你等着被他抽筋扒皮!”
丘神君什么时候离开的沈钰清不知道,她脑子里空白一片,有那么一会感觉不到周遭的环境,桂花香闻不到了,潋滟的花色也看不见,清晨爽朗的空气都觉得稀薄。
等回神已经站在自己房内,沈钰清揉了揉逼迥的胸腔,外边大黄狗不知何时停了吠叫,整个院子里安静的不同寻常。
似有所感,沈钰清走了几步,朝着院落里看去,走廊里,一人身形伟岸,背对她蹲在地上撸狗。
大黄对他亲热至极,不停摇着尾巴,连连往人身上碰撞。
“好了好了”,他拍了拍大黄的脑袋,站起身,那身玄墨色修身衣服衬的他身形极高,肩宽腿长。
须臾他回头,似乎也才刚发现沈钰清,墨色眸子顿了顿,而后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