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正对面,摆放着一把宽大的黑色皮质的单人沙发。穿着灰色毛衫的黑耳兔男翘着二郎腿坐了回去,怀里挤挤挨挨地窝着两三只小兔子。那双酒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而江黎正垂着耳朵跪在沙发旁边,瑟瑟发抖地捧着自己的不及格的试卷。
岑念:“……”
眼前的场景过于离奇,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此刻异常安静,好在江遇舟倒也没逼着岑念开口。
他垂下眼睛,慢条斯理地把装满温热nai水的注|射|器拔掉针头。而后捏起一只小兔子的后颈,开始给它喂nai。
其他没轮到的小兔子着急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被他居高临下的眼风一扫,立马瑟缩着不敢再动弹。过了一会儿大概还是觉得肚子饿,胆子又肥了起来,继续在他怀里不安地撒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男妈妈?
岑念倒吸一口气,艰难地把目光从被小兔团子环绕的大乃,不是,胸肌上挪开,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撼。
“我原本以为,你是贪图我侄子的美色。”外貌成熟俊美的男人终于开口。
他放下一只喝饱nai的小兔子,给它擦擦嘴,又顺手拎起另一个小毛团子开始喂nai,“结果他们告诉我,那只是场误会。”
“这半年你没向我们家索取过什么,不过还是保守了秘密,我很高兴。看来你们相处得很不错。”
他边说边瞥了大气不敢出的江黎一眼,低头摘出一只险些钻进他衣服里的毛团子,话风突然急转直下,“但这样却更让人放心不下。”
“没有所图,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把柄。”
江遇舟终于抬起了眼。
用注|射|器给小兔子喂完最后一点nai,他擦了擦手指,轻轻拍打它们睡觉。另一只手把打火机握在掌心翻来覆去地把玩,看向岑念的目光里带着Yin恻恻的威胁:
“小姑娘,给我一个能放你平安离开,不必担心秘密泄露的理由。”
“不然,你今天恐怕很难完整地从这里走出去。”
*
DK娱乐的录音棚内。
今日的demo录制终于结束。隔着玻璃,调音师冲江与臣比了个OK的手势。后者神色很淡地摘下耳机欠了欠身,算是表达了谢意。
从录音棚冰箱里拿出的可乐还没有喝完,易拉罐的冰冷的外壁还附着一层chaoshi的水汽。江与臣推门走出,疲倦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扬手将可乐一饮而尽。
大概是放置的时间太长,碳酸气泡都跑光了。微甜的饮料顺着喉管流下,留下的只有挥之不去的甜腻感。江与臣将空荡荡的易拉罐贴在额头上,突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刚刚语气重了吗?
他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语气重了又有什么关系?他跟岑念除了友情之外,也就只有工作关系了。怎么,现在偶像说话做事,还要考虑助理是什么感受?
荒谬。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片,像是要强行压下什么情绪一样,嚼也不嚼生生吞下,任苦味肆意弥散在喉咙深处…
今天是被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打乱了步调。这种失态的情况,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调音师从录音室探进头来,例行公事地问:“现在试听一下?”
江与臣动也没动,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以往他每次录完歌,总要反复听几遍效果再走,再加入自己的理解和想法。不管时间多晚,都不会拖到第二天。
“行,我去准备。”
调音师习以为常地要转身调设备,突然被江与臣从身后叫住:“……今天先算了。明天吧。”
他把单肩包甩到背上,迈开长腿转身离开,声音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心烦意乱。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江与臣走到车门旁,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终于来信了吗?
他神情不明地低头划开屏幕,却发现这是江遇舟发来的消息。
北方的狼:[愉悦] [愉悦] [愉悦]
北方的狼:我回国机票改签到今天了。现在就在你家。
北方的狼:原来是想把我儿子接走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意外收获。这可比找着一个家庭教师有用多了。
北方的狼:[图片]
——照片上是一只纤细的手,看上去似乎要比常人的手掌小一点。
一缕猩红的血丝正顺着手腕缓缓流下,在纯白的毛衣袖口染下刺目的一点红。
江与臣的瞳孔骤然缩小。
停车场内一片黑暗。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唯有被暴起青筋的手死死攥住的屏幕,还在一闪一闪地提示着新消息的到来。
北方的狼:离好戏开场还有十分钟。
北方的狼:不回来看看吗?
第37章
——“小姑娘, 给我一个能放你平安离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