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有些痛。”话一出口,赵政后背的伤口犹如被人点醒,乍然酸痛起来。他拢着眉,虚弱倒在枕旁,同她面面相对。
“伤口不会又裂了?”赵高撑起上半身,探手要去扒他肩头的衣裳。
半道一只手包住她,声音低沉嘶哑,“你确定要脱?”
赵高横他一眼,“大王别闹,容我看看。”
他好整以暇,仿佛受伤的是别人,“急什么,我的问题,考虑清楚了,才让你脱。”
多牛的病人啊,赵高内心狂呼,竟然对医生恃伤行“凶”!
“那,不看了。”
“不行,”赵政脸色一转,凛然道,“连救命恩人安危都不顾,赵侍郎心可真狠。”
“大王这是挟恩索报。”
“为何不可,”他理所当然,“再和你讲这些口头道理,我何时才能。”
他霎时喉头滚动,耳根渐热。
赵高慢慢起身,正色道:“那好,我若说了,大王可能接受?”
赵政跟着坐起,心跳蓦地加速,“除了说那几句臣不臣,君不君的。你要是说些我想听的,这事便都依你。”
“回复大王前,”她认认真真,像交出的是某个重大难题的答案,“大王要先回复我一个问题。”
“你问。”这时就是有一百问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好”。
“大王之后,会否使计,让我恢复女子身份入宫?”
她本想将这作为置换的条件,但转念一想,太过被动。何况他老谋深算,不如开始就将这问题挑出来,等等他的态度。
赵政沉yin一会,决定实话实说,“确实考虑过,我怎能让你毫无名分跟了我。”
赵高轻声问:“那如果,我日.后无论如何都不愿入宫呢?”
赵政登时眸中带着薄怒,“你是不是就想着以此要挟,打算拒了我?”
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一听到什么不妙的开头,便不由自主往那方向狂奔。立即想严肃警示这小呆子。
“大王怎就不能耐心听我说完?”她不知赵政如何七拐八绕,想到了自己要拒绝他上面去。这不是才刚刚开始深入谈话吗?
赵政那小脾气控制着收了收,闷闷不乐道:“你说。”
他也想不出这小呆子会再说出何种缘由婉拒,譬如,君臣之道,无意于他,诸如此类。看着这架势,真像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你要是敢提左伯渊,他负气想,便堵你的唇,让你好好唤我。
赵高看他脸色变了又变,柔声笑道:“好了,别气了,我不知如何哄人。不如,大王教教我?”
这?
赵政一时没明白,眼神迷茫,怎么就哄人上面去了?
“不教么?”赵高眉眼闪动的俱是对他的回应,“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我,”赵政浑然不信自己理解出了她的意思,倏尔脸都亮了起来,“教,我教你。”
何止是教,他还要身体力行,做个样版出来,让这小呆子好好学,用心做。
他抑制不住唇边满足的笑意,却还记着自己这会还能得点温存,横视她,“女子柔情最是解意,念你初犯,说些乖话我便不气了。”
赵高傻眼,乖话?
她顺着床沿牵住他,“我不会,大王教我几句。”
赵政腿一收,将她勾到身前,“唤我。”
赵高本着好学生品质,乖顺道:“大王。”
他瞬时被一哽,谁让你唤这。
“换一个。”
赵高眼珠一转,“皇上?”
赵政:......
“陛下?”
好,这下连个眼神都不给了。
政哥?她忽而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称呼逗乐了,扑哧笑出声。
赵政脸黑大半,她怎就不能叫那两字出来。
“别气了。”赵高摆摆他的手臂。
赵政撇开眼,很快调转头,“你不想入宫是何意?”
任何预先提出的问题,总不会是空xue来风,尤其是在情事上瞻前顾后的小呆子。
赵高敛下笑意,舒然望着他,“民间男女,情浓则聚,情尽则散,你我可能如此?”
严格说来,战国民风开放,贵族有贵族的热闹,庶民有庶民的情怀。只要不涉及lun理纲常,阶级门第,大多都是自由相互的。
连《周礼》都云“仲春二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汉书》里还曾记载,燕地宾客想过,以妇侍宿。
就好比现代大家谈一场你情我愿的恋爱,行,在一起,不行,和平分手。
赵政听后,神情一转,捏着她的下巴,沉声道:“你还是不信我!”
“若是大王不应,我无话可说。”
有人适合当朋友,却未必适合当恋人。赵政心有七窍,头发丝拔下来都是空心,她做不到全然的托付。
下巴上的力道增了几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