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手忽而顿住,须臾,又继续下去。
“大王想让我问什么?”
“哼,”他轻笑了声,带着些难得的洒脱,“我先前只是怀疑芈晅身边有人耳目,不过宫里那些蝇营狗苟,却是隐藏得极深。这次似乎为楚国一战,这人用了布下的人手,正好曝露这些人的位置。”
说到这里,背上的人手下力气加重了些,他反手摸黑似的寻觅几圈,握住她的五指。
“我却不知,她今日会突然来杀你。”赵政艰难翻过半个身体,背上伤口经他一挣,血水哧啦晕shi绷带。
赵高拧眉道:“你别再乱动。”
他出神晃了晃,恁是凭着一股子巧力将她带入怀中,身子一翻,正正压住她。
“大王可能讲些道理?”她急了,但万万不敢和之前一样,击他一掌,或是大力推开。此时,她身子僵得如同一块木板,满脑子都是他伤口要裂了的惨剧,全然没注意到这话问得像是对情人的嗔怒。
赵政也不理什么后背不后背,他裸着上身,身体比之女子本就热上几分。许是他受伤,这人眼眸中明显生了变故,有些莫名的情绪砸掉了她一直以来竖起的高墙。他要趁势,将这墙推倒,再不让它死灰复燃。
思及此,他皱着眉头,似是被痛到了。赵高紧张地伸出手,放在他肩头,“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疼。”他哑声道。
赵高指腹触到他滚烫的身体,抬眸看他眼尾下移,如染红晕,面上显着委屈。眸深如海的眸子似蒙了一层明亮的水晶,闪眼得让人挪不开眼去。
他垂首,与她额头相对,鼻尖若有如无纠缠,触碰,继而分离。旖.旎举动让她无暇想其它,耳根顷刻间蔓延出火热红霞。
“看到刀刺向你时,我吓坏了,”赵政轻喃,手上一根根磨研着她的指尖,“若是,我去得稍晚些。”
这计因那婢女,突生变故,赵政想起来心有余悸。受伤的倘使是她,仅是设想,都令人头冒冷汗,呼吸顿止。
他一再在她身上尝到害怕的滋味,现在所为,全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两人凝视着彼此,赵政五指缓缓扣入她指缝中,吻住她的唇。这吻缱绻如风,温柔恣意,带着失而复得的怜惜。
赵政感受到她绝少的柔顺,得寸进尺在她唇上作乱,吮住她的舌,勾她生欲。
赵高被他搅.弄得颅内缺氧,赵政见她满脸通红,稍稍放开她,“真呆!”
不过他很快便知自己才是最呆的那一个,赵高也察觉到了某些动静,连眼睛都不敢同他对视,唯恐一点火星就燎了原。
平息的过程显然没有往日独自一人时轻松,赵政脸在她肩窝揉了揉,体热轻巧穿过布料,传递给她。赵高憋着劲儿,轻声呼气,目光定定指向殿顶。
“无论称臣,称妾,都随你心意。只是,”赵政似妥协,起身望着她,“我不会再允有旁人。”
赵高无奈眨眼,他这就差说你要是敢和别人在一起,小心你的脑袋瓜了。
“大王回回都是这般言而无信。”她松下手,刚发出声音,便发现自己嗓音扭得厉害,令人浮想联翩。
赵政见状,低声笑得更为放肆。
“别笑了。”他笑意渐甚,赵高羞怒,手背盖住脸。
“好了好了,我不笑。”他去拉她的手,后背牵扯过重,不禁呼了一口气。
赵高连忙催促他,“你快下来,伤口必是裂开了。”
“再等些时候,”他垂下头,“许你抉择,不过是给你些时日考虑。你与我相识这些年,不知我是何种脾性?”
赵高登时想拿白眼丢他,就是太了解你了,谁敢和你谈这些事情。
“我知你心有芥蒂,正如我从前对你,”他声音温和,话里倒很直白,不屑藏头露尾,“你现在对我,难道真的没有一丝情意?”
我。不消出口否定他,赵高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自己。他靠着坚持不懈的刷存在感,强势挤入她的领地。水滴石可穿,她不是石头,怎会一点波澜不起。
“你看,”赵政循循善诱,“你回绝不了,赵侍郎,你信寡人一次,嗯?”
赵高抿着嘴,犹疑不确定一加一叠在一块。
“我,”她尚不确定,“我要好好想想。”
赵政见她口风松动,暗叹这伤受得值。当即要说好,但想到她一贯的退缩自保的模样,狠下心要再将她逼得紧一点。
“给你时日想,也无不可,”他道,“这两日赵侍郎便在殿中照看寡人,何时想清楚了,寡人便何时放你回去。”
她蹙眉瞪他,引得他不免唇上涩涩,低头吻上那一汪春水。
尉仲进来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往哪放都觉得自己在殿里是个多余的。赵侍郎给大王重新上了药,一直低着头,大王几番望去,都只能看到头顶。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禀报刺客一事。
“宫中与此案有关的楚人,一共八人,其中只有那婢女是随晅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