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阿云靠谱,”程墨站在洗手池前对容箫毅说,“那就交给你啦容先生。”
容箫毅“嗯”了一声,从她身后抱住她。
等程墨好不容易把粘人的容总裁哄回房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落下来。
今天她对容箫毅讲了餐厅发生的事,他似乎显得更焦虑了,这让她有种感觉,好像本来困扰他的事就与自己有关。她怕给他增添负担,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很轻松,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那天晚上,程墨做梦了。
梦里的“她”,叫于露,是于洁的姐姐。
又是个有些沉重的梦。
姐妹俩并不是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长大的,父亲酗酒、家暴,母亲传统又懦弱,不愿离婚又不敢反抗。
于露年长,一直都在照顾着妹妹,无论何时,都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命运的眷顾。
十七岁那年,于露因病离世。
其实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不治之症,只是母亲收入微薄,父亲挥霍无度,家里根本没有足够的钱给她治病,最后不得不放弃治疗。
“她”离开后,于洁哭得不能自已。
程墨在于露的视角看到的于洁,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个敏感、腼腆、却又体贴善良的小姑娘。程墨想,大概是姐姐的死改变了她。
几次接触,程墨没觉得于洁有多喜欢谭斌,可她依然费尽心思要攀住他,或者是为了他的钱,或者是为了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
世上种种,因果相依,然而无论理由多充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
容箫毅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于洁居然和程墨的车祸有关。
她买凶的手法并不高明,警方没多久就查明了。与此同时,容箫毅终于查到,李曼茹的车祸竟真的是李曼茵在背后捣鬼,甚至这次于洁买通司机去撞程墨也是受了李曼茵的唆使。
李曼茵这次做的显然不如之前严谨,所以很容易就被揪了出来。
容箫毅将证据整理好,联系警方和律师,一举揭发了李曼茵的种种违法行为,包括之前容氏受到诬陷,里面也有她的参与。
程墨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只觉一阵唏嘘。
想来,于洁是以为她知道了车祸的真相,怕她说出去,破坏了自己在谭斌心目中的形象。
可笑又可悲的就是,她竟然将这样的私念凌驾在良心和法律之上。
案件按部就班地审理,容箫毅功成身退,但情绪并没有好转。
程墨知道,他的低落,有一大部分是源于对李曼茹的愧疚。
平心而论,换了她,她也会这样。
她让容箫毅休了一天假,开车带他出了门。
她没说目的地是哪,只让容箫毅坐在副驾驶,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容箫毅注意到周围的景色熟悉起来。
是去墓园的路。
他疑惑地看向程墨,犹豫地问:“我们去做什么?”
程墨淡淡回了一句:“去见她。”
容箫毅没从女朋友的表情和语气看出什么异样,没有再问,两人都安静着,一直到抵达。
停好车,两人并肩走到李曼茹的墓碑前,程墨对容箫毅说:“你和她讲清楚。”
容箫毅怔了怔:“什么?”
“和她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要为她的死负责任,还有,如果你觉得愧疚,就好好和她道歉。”
容箫毅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番话,那一瞬间就仿佛回到了他和程墨刚刚相识的时候,她义正严辞地对他提到李曼茹。
容箫毅一时没有出声,程墨又道:“她有权利了解真相,而且,有些事情,与其闷在心里,不如说出来。”
现在终究是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程墨又柔声补了一句:“你试试看。”
容箫毅对上她关切的眼神,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程墨就退到了一旁,那个位置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她看着容箫毅慢慢开了口,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她今天做的事,挺鲁莽的,她也怕容箫毅会不高兴,但是看容箫毅自责,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知道,她带他来这,是出于自认为的对他好,可是她确实觉得,容箫毅一直这样默默承受着负罪感,是很难真正释怀的,所以她想让他和李曼茹坦诚公布地说一说,把心里话说开了,也许,才能完全走出来。
程墨没想到,容箫毅还说了挺久的。
等到两人离开墓园,上了车,容箫毅问她:“会不会害怕我因为内疚对她念念不忘,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程墨摇摇头:“我相信你,你分得清爱情和内疚,就算我们之间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原因也不会是李曼茹,我只是,不想看你一直难受。”
说着,程墨侧过身看着他:“当初,第一次和你提你对李曼茹不够好的时候,其实我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