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地塌了下眉,声音软糯,像一块软绵绵的棉花糖:“我买的情侣胸针,但我没绣过东西,如果绣的不好的话,我就不给你了。”
余时州眨眨眼,反应过来说:“那我绣吧。”
“你绣?”陆知欣瞪圆了眼珠子,唇微张,她咬重这两个字,希望他确认一遍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话。
余时州语气和神态丁点变化都没,再次重复说:“我来绣。”
陆知欣舔了舔唇,神情充满了震惊感:“你绣过东西吗?”
莫非他男朋友还有她没发现的技能,绣工很好?
余时州修长手指捏着针线包,不小的声音击碎了她的猜测:“没绣过。”
陆知欣吐血,既然没绣过,水平不是和她一个等级吗,说不定她更好一点。
“那还是我来吧。”
余时州语气多了几分认真,不带一丝玩笑地说:“你的时间不该花在这种事上,好好学习。”
“……”
陆知欣无言以对,从劝吃到劝学,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
上高中之后,陆知欣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离开从小生长的城市,日复一日度过学校、宿舍和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放学门口再也看不到接她的人,生病一个人撑着吃不到妈妈煮的粥,想家只能通过冷冰冰的手机传达。
也真真切切地体现在牺牲了许多娱乐时间上,她没有看过一部电视剧,新生代的明星偶像基本不认识。
陆知欣坐在电脑前,鼠标来来回回转动 ,无聊透顶找了一个综艺看。
——《歌手请就位》
参加这档综艺的歌手她倒是都认识,每个人手握好几首脍炙人口的歌曲,高音张口就来,音色唱功无一不让人折服。
余时州趴过来:“我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唱歌?”
陆知欣很认真地思考了三秒,开口说:“下辈子吧。”
余时州循循诱导:“这点自信怎么都没呢?你唱一句,我听听哪儿有毛病?”
陆知欣捏起一缕头发别在耳后:“节目有请导师。”
言外之意,有更专业的人,他哪儿暖和哪儿呆着去,别影响她看综艺。
陆知欣正了正耳机,隔绝外界的声音。
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硬质的糖果在口腔横冲直闯,和牙齿发生碰撞,就像亲临现场,毫不吝啬地给予掌声激励。
只是她选的播放平台有点垃圾,看了一半,蹦出一行提醒“看累了请您休息会”,挺有人情味的评价还没感慨完,屏幕放起了广告。
看广告等于休息?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偷换概念?
陆知欣唰地拽下耳机,绘声绘色地和余时州吐槽了这个事,附加她一路的心理变化。
余时州听她说完:“哪个软件,我开个会员?”
陆知欣义正言辞:“不能开,它休想赚到你的钱!”
余时州侧着脸看她,一本正经地说:“节目看了这么久,又有这么优秀的导师,唱歌有进步吗?趁现在广告时间,你测测自己的水平。”
又来?
陆知欣咬碎了嘴里的糖果,舌头是甜的,心是硬的:“没有,我只是普通听众,耳朵没坏就好,你可以把我当哑巴。”
人总有这样奇怪的心理,对未知的领域格外好奇,想方设法挤开大门探索。
余时州咬了咬唇,更加执念于让她唱歌,好听不好听另当别论,主要他想听。
目光直白又强烈地黏在她脸上,陆知欣察觉到了,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朝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余时州唇角微抿,低低的笑声溢出喉咙。
电脑屏幕上的消息小喇叭闪了闪,他点开,彭民达一个人聊出群聊的感觉。
【草草草】
【王有为给我打电话了】
【问我在哪里要来我家】
【啊啊啊啊啊】
【我完了】
【上星期睡觉被他在窗子看个正着】
【对了】
【州哥瘦猴他知道你们家和我在一个小区】
【估计下一个就去你们家】
章欢:
【你现在回家吗】
【咱一起走吧】
余时州脸色如调色板似的变来变去,在最后几行字多停顿了会,想了想,啪啪打字。
【你们离开的时候低调点】
【如果你嫂子看到了】
【一定别提家访】
章欢:【啥意思】
【州哥你不走吗】
【老王都来你家门口了】
王有为的家访重点谈话对象是家长,学生可以在一旁陪同。一般大家都会到场,万一老师兜了什么底,家长的盘问时能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余时州稳如泰山:
【不走】
【我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