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转眼就是冬日祭典,这是二十年来,卢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赶回来参与的晚宴,整个布兰登堡正为了祭典日当天的菜单和布置忙碌安排。所有的彩色玻璃窗被打开通风,屋顶古旧的钟楼开始了一年一次的修缮维护,教堂大厅里处处是来来往往的人。大主教正是这人流的中心,每年到这个时候,卢克一般是找不到空与特里说话的。
这日午后阳光洒在窗棂上的时候,小王子穿越重重叠叠的杯盘碗碟和金红相交的帷幔布遮,终于艰难地蹭到特lun斯身边:“先生?我可以去阁楼么?”大主教从忙碌讨论的晚宴菜单中抽出空来抬头看他一眼:“……当然了亲爱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他说完这句还轻快地吻了吻小王子的额头,仿佛一瞬间永远当卢克是个调皮爱玩儿的孩子。
他当然曾经是个孩子的――半躺在阁楼的小床上,王子支着下巴,透过模糊的彩色圆窗玻璃遥望王城看不见的城堡,正如上个世纪末小王子来到布兰登的第一个冬天。
那一天的雪真大啊,纷纷扬扬没等到小王子伸手接就化在地上。整个布兰登堡教堂门口,都是赶来参加宴会的人,和今天一样络绎不绝的马车,盛装的男男女女一路欢笑着来到教堂,一起享用主的恩赐――而我却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幼小的,可怜的卢克,偷偷跑到冰冷寂寞的阁楼,想要独自承受对家的想念和爱。
哪怕到现在,卢克也常常会想:如果当时特lun斯没有找到阁楼上,那么彼此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好在他来了,正如以后所有的日子一样总是能找到他的Lu。
六岁的卢克窝在阁楼的小床上,一点儿也不想参与楼下喧闹的宴会。他一天天扮演矜贵优雅的小王子,实在已经太累了。金发的小男孩侧脸蹭蹭软和的枕头,细小的泪珠无声的滚落下来,王城和亲人如星河一般遥远,现在我还剩下什么呢?卢克难过的想。“Lu,我的小可爱?”楼梯上传来呼唤的声音,由远到近“Lu?你在么?”
“奥,我的蜜糖!”特lun斯先生顺着烛光一路追到阁楼的床前,看着闭着双眼装睡的卢克,十分小声的呼唤他:“原来你在这儿呢!”卢克不敢回答,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忍耐着委屈和泪水,辛苦的等待大主教离去。
可惜特lun斯是不会就这样离去的,卢克英俊修长的先生,抱住了他年幼的身躯:“卢克?你愿意说说看么?”小王子拼命摇头拒绝,细小的泪珠就好像外面新下的雪花,伸手一接就消失了。“那好吧……”大主教微笑了一下,疼爱的揉一揉小卢克的金发:“我很担心呢,刚刚一直都找不到你。”
小王子似乎也觉得自己半路在祭典失踪的行为实在太丢脸,只好偷偷的侧身拿衣袖擦眼泪:“唔……”大主教挨着小王子躺下,抱住年幼的孩子,第一次开口教育:“卢克?”“嗯……”小王子思维散乱,不知道先生打算说什么。“我的Lu,让爱你的人担心……可不对哦。”特lun斯柔声曼语,与那只正顺着曲线力道适中抚摸背部的手态度一致。
还沉浸在低落情绪里的卢克听完大主教的话,缓缓抬起头,水色莹莹的双眼不好意思地看着特里:“对……对不起”“那么,卢克准备好接受惩罚了么?”特lun斯微笑着为小王子擦去眼角的泪痕,手环在卢克的腰际。那个时候,小王子一定是愣住了,他从不知道,大主教说的,是这样亲密而疼痛的惩罚――这和卢克在王宫中的教育大相径庭。
短裤被拉到腿弯,一连串轻柔的巴掌落在了光屁股上,也许是几下,也许是十几下――这个过程难免让小卢克多落了些泪。但特lun斯却是笑着的,甚至陪伴到第二天,抱着年幼的小王子睡在狭窄Yin冷的阁楼,伴着整夜下落的雪一直在安慰卢克:为了这一夜疼痛的处罚,也为了卢克对王城的思念。
而如今,又是冬日祭典了――卢克抬手看看自己清瘦而有力的手掌,不像幼时丰盈可爱。特lun斯也变了,面容沉稳,是漫长又短暂的这么多年啊。已经长成的王子这一刻蜷缩在阁楼窄小的床上,无法想象二十年前的寒冷冬夜特lun斯怎样安睡。
经年久远的楼梯传来吱嘎声,是特lun斯的声音,恍惚是清越的,细听却是低沉的:“Lu,我亲爱的?”门被打开了,烛火映衬下的大主教身型格外高大,“你在这儿呢!”特lun斯的靠近有着宴会厅里带来的温度和香气。卢克深深的呼吸一口,大主教的怀抱里有着冬日的飘雪和他身上温暖的冷杉气息:“唔……”特里放下手杖,杖尖的红宝石与烛火交相辉映在怀中小王子抬起头的湛蓝眼眸里,实在太吸引人了。大主教环视窄小昏暗的阁楼,调笑着问小王子:“我亲爱的?……今天想要重温一下……旧梦么?”
如今身高仅仅比大主教矮半英寸的卢克听到这句话,耳根绯红的迅速否认:“没有!”特lun斯忍着笑,把半躺着的卢克紧抱在怀里,吻着他的额角:“好吧,好吧……我也不会允许你今晚睡在这里。”
然后就是,盛大的,众人欢庆的,冬日祭典。
整晚穿着拘束优雅的全套礼服,卢克等到脱下来的那一刻,才能感觉到繁琐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