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就不懂了, 自己喝的和娇娇喂的, 味道能一样吗?”赵沉临抓住沈乔的手,带着她往自己的噙着笑意的唇边送去。
孟元和怔在原地, 一句厚颜无耻差点脱口骂出。但一想到赵沉临就是赵玲的儿子, 他怎么着也得维持住身为长辈的风度,于是一撩衣袍,心颤脸不动地寻了条椅子坐下。
“关于赵玲的事, 娇娇已经和你说了吧?”
沈乔喂药的手顿了一下, 心道孟元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一开口就往雷区直奔, 自己昨晚费了好大劲才安抚下来的呢。
赵沉临看向孟元和,等着他问。
“我听娇娇说了,赵玲其实一直生活在魔域,呃……”孟元和慢吞吞道,“她过得还好吗?”
赵沉临沉默了一会:“挺好的, 整日喝酒睡觉——哦,睡觉是指带各种男人回家上床,她靠这个赚钱为生,无论是人还是半兽人她都做过——”
“你少说两句。”沈乔赶紧去捂赵沉临的嘴,转头一看,孟元和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我也想到了,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孟元和双手撑在膝盖上,捏紧了衣袍,喉中艰难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孟元和猛地抬头,他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跟接受了似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的。”
沈乔怕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有些担忧地看向赵沉临,谁知他会错了意,以为沈乔好奇,便补充了句事情的原委:“有次她把我按进水桶里,想要溺死我,然后我就抓起了地上的柴刀。”
沈乔都不用闭眼,就能想象出那场景。
孟元和叹了口气:“罢了,不讲她了,越讲越郁闷。”他顿了一下,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这个名字不错,是她取的吗?”
“不是。”赵沉临答,“是路边摊的算命先生随便取的。”
孟元和一怔,他还想挖出点能体现“母慈子孝”的事迹出来,这么三两句交谈下来——好吧,别说母慈子孝了,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为过,你杀我我杀你的,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他撑着膝盖站起,忍不住絮叨:“好了,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这几日就别出门了,安心在元思峰养伤。”
临走到门前脚步又一顿,停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转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也不知道,你的生辰是十月初十。”
沈乔和赵沉临对视了一眼。
沈乔:“你知道吗?”
赵沉临:“不知道。”
“十月初十……啊,那不是才过了一个月不到。”沈乔有些可惜地看向赵沉临。
赵沉临捏了捏她撅起的嘴巴,笑道:“怎么,想给我过生日?”
“想。”沈乔老实点头,“可我还要等上整整十一个月。”
孟元和看不下去了,脸都皱成了话梅,仿佛被什么东西酸到了一样。他在心底里偷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赵沉临因为要修复心脉,几乎没有出门,成日窝在屋子里。太阳好时,还会搬条藤椅去院子里晒一晒。经常沈乔结束一天的修行回来,就看到某人摊在藤椅上,一手拿着烟杆吞云吐雾,一手抓着鱼饵,往小池里丢。
那些红鲤鱼纷纷聚集了过来,赵沉临又使坏地弹了块小石子下去,鱼儿们又争先恐后地改变了方向,被他耍得团团转。
沈乔看久了,觉得得给他送只鸟。让他拎着鸟笼溜达喂鱼,就很像退休的老大爷。
不过这样平静的日子不长,莫约一个月后,赵沉临的伤养好了,就要开始了“出差”练功了。
“还要练噬魂大法吗?”沈乔有些担忧,“上次都把心脉练破裂了……”
赵沉临招来小黑,回道:“我会注意的。”
沈乔看他坐上了小黑的背,抿了抿嘴,抬头道:“你一定要出去练吗?”
赵沉临微怔,随即笑了,他俯身揉了一把沈乔的脑袋:“这个功法杀伤力太大,我得躲远点练,免得伤了你。放心,我一个月就回来一次,如何?”
沈乔知道办正事要紧,只要魔核解决了,他们来日方长。她刚要点头应下,赵沉临就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回来给你做桃花酥吃。”
小黑扬长而去,很快就飞出了灵寂群山,它降下了速度,优哉游哉地飘在空中。
赵沉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他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烟杆,那青色的烟雾随风飘散,在半空中画出朦胧的形状。
一道剑影忽至,急急停在了黑蛟身侧,辛罗踏着剑,他平复了一下微喘的呼吸,颔首道:“主子。”
赵沉临皱眉:“怎么这么慢。”
辛罗顿了顿:“……淑娘的前夫来砸场子,属下去帮了了一把。”
赵沉临斜眼看他,面露嫌弃:“我还不知道,你是这种爱管闲事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