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和点了赵沉临胸口的几处xue道,又按住他的脉门把了一会:“他本就心脉受损,方才又因情绪起伏过大,以至于心脉破裂。”
“那……还能医治吗?”
“去请杜长老过来。”孟元和话落,闻岚就应了声“我去”。不一会儿,闻岚就跟一阵风似的卷入屋内,手上还拉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头。
杜长老的衣服shi了一大片,指着闻岚骂:“你这小伙子急得,好得让老夫打个伞啊。”
“哎呀长老你快看看吧。”闻岚将人推到榻前。
杜长老伞没拿,药箱倒是不会忘,他快速把了下脉,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在赵沉临胸口扎了几处,然后又倒出一颗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沈乔看他不吐血了,应该是暂时压住了,便问:“杜长老,这个心脉破裂严重吗?”
“还行。”杜长老将银针拔下,“到了他这个修为,这些都是能自行恢复的,好好修养就是,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动武了。”杜长老说着,又将一瓶丹药塞到沈乔手里,“这个护心丹,每日一颗,回头老夫再开副方子,让药童煎好了送过来——咦,小姑娘你不舒服吗?嘴唇怎么白成这样?”
杜长老欲给沈乔把脉,沈乔摆摆手拒绝了:“没事,我就是有点晕血。”
她其实已经站不住了,感觉整个地面都在晃,但硬是忍住了,等确认赵沉临无碍之后,才迈着虚浮的步伐,跑出去吐了。
等宁又晴扶着脸色惨白的沈乔回来时,榻上的血迹已经被闻岚等人清理干净了,闻岚还帮赵沉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抖了一床薄毯给他盖上。沈乔道了声谢,闻岚扭头,神秘兮兮地把沈乔拉远,问:“方才杜长老的意思是,妹夫养伤这段时间都不能使用灵力了?”
沈乔:“应该是这个意思。”
闻岚抚着自己的胸口长呼了一口气:“那就好——呃,我的意思是……哎,老实跟你说吧,刚才我说漏嘴后都吓死了,坐在那吃面,腿都在打颤,就怕他一时想不明白,把我们这元思峰一脉全给灭了。”
沈乔睨眼看他:“还不是你嘴快惹的祸?不过你也别担心,他要真想杀人,早就动手了,不会等你把面吃完。”
闻岚稍稍放心了些,点头道:“这事的确糟心,我要是他,也得郁闷得吐血。等他醒了之后,你再好生安慰安慰。”
闻岚又拍了拍沈乔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全都靠你了”的眼神。
沈乔:“……”
沈乔刚想翻白眼,孟元和也走过来,拍了拍她另一侧的肩膀。他已经从闻岚那知道了今晚的原委,于是语重心长道:“天色不早了,为师就先走了,你辛苦点,晚上看着他。”
“……”沈乔不知道这个“看着他”是指看着他的病情,还是看着他不要胡来?
无论哪一样,沈乔都觉得任务艰巨,她拖了条椅子过来,坐在床边守着赵沉临。等他醒过来,她要先发制人骂一顿,这个受了伤还一声不吭的坏习惯居然还没改掉!
……
赵沉临做了个梦。
梦里,赵玲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水桶里按。
鼻腔里涌进了水,他无法呼吸,缠着布条的左手在空中乱抓。
“——不可能!我没有弄错!我不可能弄错!!!”
赵玲又开始发疯了,她死死按住少年的脑袋,目眦尽裂:“一定是你!是你有问题!畜生——”
年仅十岁的小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的双手按在木桶边缘,借力挣扎,手背上的青筋毕露,长年未修的指甲折断翻裂。
好难受,肺部在撕裂,在灼烧。
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你去死!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
赵沉临啪地睁开了眼睛。
他从噩梦中惊醒,急促地喘了两口气,胸口仍是很闷很重,怎么呼吸都不够,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
他低眸,视野里涌入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嗯……”沈乔在睡梦中吧唧了一下嘴,往赵沉临的怀里躲了躲,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赵沉临:“……”难怪他做了这个梦。
窗外的雨声稀里哗啦,打得窗格上,像砸了块石头似的。
沈乔被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抬头一看,黑漆漆的房间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正盯着她看。
“啊,你什么时候醒的?”沈乔试探着摸向他的心口,“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赵沉临扫了眼床沿边空荡荡的椅子,挑眉道:“我是伤患,你不照顾我就算了,还压着我胸口差点把我闷死。”
沈乔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竟是这个,她摸向赵沉临的手一顿,尴尬地收回。这的确是她的问题,她困得椅子上频频点头,摸黑就爬上去了,还非常娴熟地钻到了人的怀里。
“我这就下去。”
沈乔坐起,又被赵沉临拉了回去,摁在了自己伸直的胳膊上:“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