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
江知樾光着上半身,笑嘻嘻接茬:“知道,我去捡柴!”
不等盛言楚发话,江知樾手一招,对着身后成群的半大小伙子吼:“都跟我去捡柴火去,待会恩公要做好吃的给咱们吃!”
应者云集,小家伙们早就馋了锅里的辣味,当下吆喝着跑到附近去捡木柴。
见阿虎点了几个男人往海边走,有人担忧地问:“浅湾的鱼现在能吃了吗?”
捯饬火炉的妇人们面上也现出了犹豫,都拿眼睛看着盛言楚。
“能吃。”
盛言楚说得很笃定:“本官岂会拿诸位的性命开玩笑,你们若不信,待会本官第一个吃!”
老百姓们笑开:“我们自是信您。”
“对对对。”
鱼rou片到木桌上后,盛言楚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犹豫地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坐在下边的老百姓咽咽口水,没再怀疑,举起筷子落到滚沸的锅子里。
咸咸的海风下,盛言楚端起杯子对着晒至黝黑的老百姓们痛饮了一杯。
简单的鱼宴结束后,老百姓们滑船往主城方向去,有些人一直惦记着盛言楚那句‘能吃’,左右盛言楚都吃了,想来海中的毒应该除得差不多,既如此,他们还往邺城逃难做什么,直接回自己的家陵州呗。
一场鱼宴后,陵州城大半的人都回了来,动静之大,登时引起远在宋城等地老百姓的关注。
一打听才知道陵州城通判官带头吃了鸡鸣岛的鱼rou,鸡鸣岛是啥地方!那地儿的毒最重。
如果连鸡鸣岛的鱼都能吃,那其他地方岂不是更能?思及此,逃难在外的老百姓凑到一块商量。
“那位盛大人举万贯招工重建鸡鸣岛,想来不会忽悠咱,咱要不回去看看?”
“真要回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若还有毒呢?”
“人家官爷都亲自试毒了,咋还能有毒?”
有胆大的铿锵道:“官爷都不怕,我怕什么,你们不回,我回去,窝在这连个像样的活都没得干,瞧瞧邺城那帮人 ,一个多月而已赚了多少哦!当初我说我也投奔那位盛大人,你们偏不,这下好了吧,只有羡慕的份!”
“对对对,鱼蛋说得有理,盛大人没骗人,邺城的人拿了工钱是实打实的真事,他们亲口说的,说盛大人当天晚上吃了好多鸡鸣岛捞起来的鱼,就因为这,好多人已经跟着盛大人回了陵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有人道:“既是这样,那我也回。”
“我也回!”
“我也……”
清早各大城门一开,流落在外的老百姓们皆背着大包小包,再次拖家带口开启迁徙,但这次他们是南归的大雁,都是往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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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陵州通判府里悠哉呷茶的盛言楚放下茶盏,挥退前来禀报百姓回城情况的官差,对面而坐的马大人喜笑颜开。
“盛大人这一招以身试毒着实厉害,才三天而已,城中逃出去的大半百姓都回来了。”
盛言楚笑得温润:“不敢当,下官不过是替君分忧罢了。”
马大人嘿嘿乐,出走在外不归来的陵州百姓一直是马大人心头挥之不去的焦灼,若陵州城真的成为空城,他这个知州大人也甭当了。
盛言楚扫一眼便知马大人的心事,清清嗓子,道:“下官能做得就这些,接下来还得大人你来主持。”
“本官?”马大人怔了下。
盛言楚托腮笑道:“自然。”
马大人眼珠子转哒,也对哦,他才是统领一州的长官,总不能事事都让盛言楚做了吧?
“本官…咳,本官——”
他能做啥?一时半伙还真想不出来。
盛言楚亲自给马大人倒了壶茶,这些时日马大人经常来通判府,渐渐的习惯了喝便宜又粗糙的大麦茶,用盛言楚的话说,大麦茶能刮油。
“倒不必要您做旁的,择个好日子,您去净水楼吃一顿,动静闹大点,专点鸡鸣岛附近打来的鱼——”
“等等!”马大人一声高吼,杯子往桌上一掷,哆嗦着肥厚嘴唇:“盛大人玩本官呢!那鸡鸣岛的鱼岂能…”
‘吃’字噎在喉咙里没发出来,马大人也不好意说出口。
盛言楚能吃,他为何不能?
瞥了眼自顾自喝茶的盛言楚,马大人窘迫地端起茶盏掩饰说错话的心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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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一,马大人‘被逼上梁山’,带着府中妻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净水楼,此消息传来后,满城哗然。
“马大鱼是何等人,他最为贪生怕死,他都敢吃鸡鸣岛打上来的鱼,可见陵州城附近海域的毒真没了。”
“那位盛大人吃鱼我没瞧见,马大鱼那一桌我可是瞧得真真的,确实吃了!”
“哟,那我可就真的信鸡鸣岛毒水干净了。”
一传十,十传百,马大人的一场吃播秀十分了得,那些还在外张望着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