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一直在想你,睡不着。
后来的一个小时我的脉搏都异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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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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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的是自行解决生理问题。我听到的不是你的声音,紧挨着我的不是你的身体,抚摸着我的不是你的手,还有其他更亲密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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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去睡觉,否则你会错过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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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因为你欠了我差不多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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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我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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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Sherlock,我觉得我在上班期间不应该看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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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也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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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洗澡的时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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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告诉哈德森太太我要出门几天了。她让我替她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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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在你身体里会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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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载了一部瑞典词典到手机里,万一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说,可以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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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机。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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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g ?;lskar dig
(注:瑞典语,I LOVE YOU)
《Lay Me Down》
——尽管这还不够。
在夏洛克的世界里,等待向来是别人的事。
尽管如此,他还是坐在Arlanda机场5号通道(对两头来说都是郁闷的数字,他想,闷得要死)一张不舒服的椅子上,看着一个满头红发的小孩想方设法把一只蜘蛛哄到他的空芬达瓶子里,几乎忍不住要出手代劳。第一,他也曾经像那孩子一样;其次,那只蜘蛛是无毒的,虽然这小子不知道。冒险总是从小开始的。
其三,约翰讨厌蜘蛛。
他的注意从这小孩(蜘蛛抓到了)转到自己的手机浏览页面上(回复雷斯垂德的邮件:含糊),又转回约翰身上(被蜘蛛吓到时傻得可爱)。沙漠里有很多令人不快的爬行生物(例如伊拉克人、骆驼蜘蛛[注]),所以难怪约翰不喜欢,即使是小体型的英国蜘蛛。估计也不会喜欢瑞典的。夏洛克在听到那小孩和他母亲的对话时皱起了眉头,她同样一头红发,身怀六甲,看起来像是至少有24个小时没睡(她丈夫从印度回来的航班严重延误了)。她看到儿子的新猎物时完全没法冷静,厉声大骂,吓得这孩子向后一缩,正好撞到夏洛克的膝盖。他抬眼看向夏洛克,谨慎又有点好奇。
[注:骆驼蜘蛛:camel spiders,有时被称作风蝎,一种无毒的节肢昆虫,生长在中东、墨西哥和美国的沙漠地带。]
“Hur st?;r det till?”(瑞典语:你好吗?)小孩问,带着这个年龄(四岁半)特有的好奇心。
“挺好。”夏洛克回答,快速地翻着浏览记录,“Jag ?;r bra,tack。” (瑞典语:很好,谢谢。)他重复了一遍,相当确定自己发音无误,毕竟已经听了无数遍。
小男孩咧嘴笑了起来,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把瓶子拿起来,敲着瓶子催蜘蛛爬动。
“V?;ldigt bra。”(瑞典语:很棒)夏洛克对他说,“但你应该放了它。”
“我绝对同意。”男孩的母亲说,又骂了几句瑞典脏话。
男孩噘着嘴,小心地把瓶子倒过来。蜘蛛一下子掉到地上,但安然无恙地爬走了。他躲到妈妈的手提包后面。夏洛克刷起了网页(早上lun敦的天气,当前的东部海洋气候,英国航班状况)。
约翰的航班晚到了20分钟。
莫名其妙地,夏洛克想用他口袋里的放大镜哄这孩子开心,但转念一想,现在又没有蜘蛛供他观察,而且小孩子的手总是黏糊糊的,他可不想费劲清洗镜头。
就在这时,播出了一条瑞典语广播,随后又用英文重复了一遍。夏洛克立刻知道,约翰的航班刚刚抵达了。这意味着他还要再等15到20分钟。夏洛克考虑买包烟到外面消磨下时间,转念一想,约翰会闻到,约翰会——
尝到?
夏洛克迅速甩掉了这个念头,尽管这想法惊人地愉快。约翰不会喜欢在繁忙的机场通道里迎接第一个吻。更不用说还当着个花样百出的淘气孩子以及他Jing疲力竭的母亲。
他忘了行李托运。还得再加上10分钟。
旅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走出闸口,有独个的,有三三两两的。夏洛克不稍片刻就可以看出谁是来度假的,谁是来出差的,谁有人迎接,谁不得不孤零零地搭上巴士、火车或者计程车返回市内。那男孩的母亲坐在椅子边缘,满脸焦虑,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5分钟后,男孩的父亲(黑发,真奇怪)从闸口走出来,儿子抢先冲上去,他的妻子步伐不稳地站起来,疲劳但十分高兴。夏洛克转开了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