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人说话的动静。
宋之祁还未动作，就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了，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看着林苓将罩在头上的衬衫扯了下来，然后团了团往他怀里一塞，慌乱地冲出了教室。
伴随着消失的身影的是一句很轻的“对不起”。
心脏在胸腔里钝钝的疼，宋之祁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事实上，之前的计划宋之祁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他向来是有些自负的，以不自信的方式告白已经是他最后的砝码了，但他真的不适合当个赌徒，甚至还没开始就失掉了一切，因为他没能忽视掉林苓一闪而过的泛红的眼角。
林苓情绪有些不稳定，宋之祁意识到自己挑了一个错误的时间点。手里的衬衫似乎还带着那个人的温度，他轻轻吐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走出了教室，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去解决。
想要猜出贴吧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并不难，有嫌疑的人应该就许倩倩和田勇两个人，而许倩倩人是骄横了些却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只是现在还需要一些证据证明这事是田勇干的。
这件事情经过不断的发酵，已经愈演愈烈，林苓刚才上课的图片和视频也都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成为校园谈资或许还没什么，但这件事可能已经惊动了校领导，最不利的情况就是林苓会有被学校开除的风险。
但没等宋之祁查出证据，下午校方那边就已经要求他过去面谈了，谈话的内容无非是询问他和林苓的关系，贴吧内容是否属实。作为学校美院最有前途的学生，也学校重点栽培的对象，领导自然是不愿意宋之祁像现在这样流言缠身。
“贴吧里的说法并不属实。”宋之祁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希望学校能好好地调查这件事。”
“这个你放心，学校对待这种作风不正的学生自然是有处罚的，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我们后续会开会讨论一下处罚方式……”
见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宋之祁正欲开口仔细地跟校领导讲清楚，办公室的门却被“砰”的一下推开了。
“老师现在是想处罚谁啊？”
坐在桌前的小老头被吓了一跳，生气地拍了两下桌子，瞪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大声呵斥道：“你是哪个系的？！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宋之祁沉默地皱着眉盯着突然出现的周凛，看着他笑嘻嘻地从门口走了过来。
“我是谁？我是帖子的另一个当事人啊。”周凛在宋之祁跟前站定，睨了他一眼，然后扭头跟小老头说话，“哦，对不起，没跟老师没说清楚，我就是传说中包养林苓的那个人，我叫周凛。”
“你还有脸提自己做的那些道德败坏的事？”
周凛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扯了刚才宋之祁坐过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了，“您先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校领导梗着脖子盯着桌子上几张薄薄的纸看了几眼，然后伸手将它拿了起来，上面是贴吧污蔑林苓的截图，什么脏话都有。
“看了不就清楚了。”周凛掏出手机来摆弄了两下，然后也扔到桌上，上面赫然是林苓被许倩倩扇耳光的视频，“我和林苓一起合租，住在一起不过分吧？因为这个帖子，我们的生活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已经与校园暴力没什么区别了。”
宋之祁将自己转向了在一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校领导，语气平静地开口：“贴吧这样的视频和言论并不少，我们也不想事情闹大，，只是希望您能彻查此事。学校向来讲求学术自由，事情发生在美院更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性向是个人私事，同性恋不应该成为被攻击的靶子。”
“啧，废话真多。”周凛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起身将手机收了回来，“楼主的IP地址写纸上了，有功夫给人定罪，不如好好去查查。”
宋之祁沉声继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帖子应该是林苓的同班同学田勇发的。希望您能好好调查，如果您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走法律途径，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您应该也清楚。”
想说的话说完了，周凛已经朝门外走了，宋之祁朝愣在原地的领导点头示意了一下也转身出去了。
周凛没走远，就站在楼梯口，看到宋之祁出来站直了身子，“林苓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说的这句话呢？”宋之祁直直地看过去，跟他对上了视线。
“我什么身份跟你有什么关系。”周凛不悦地皱起了眉毛，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扯住了宋之祁的衣领。
宋之祁垂眸看了看抓在领口的手，然后抬手用力地将那只手拍开了，“你昨天和林苓在一起？”
周凛忍不住挑了挑眉，“看来你都知道？那你可能不知道昨晚林苓在床上说了什么？”
“我不想知道。”宋之祁想从他身边走过去，却又被周凛不依不饶地扯住了胳膊。
“他说他喜欢我。”周凛看到宋之祁的表情变得Yin沉起来，忍不住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