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微光初现,将沉重晦涩的夜色撕开一丝裂缝。
明月身体被清理干净,昏沉沉被子逢抱回床榻。躺在新铺的被褥上觉得精疲力竭,一豆烛灯也晃的刺眼,迷迷糊糊睡过去。
子逢拉起锦被帮她掖好,看她闭眼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睡着了。巴掌大的面孔陷在杏黄的被中,颌下有他吮出的红痕,显得羸弱可怜。
他也累了,倚在床头看她,不知今夜何人入梦?她的梦......会有他吗?
这是自重庆城陷落后,明月睡的最安稳甘甜的一觉。
她是被男人的吻啄醒的,在她唇上轻点,又游离至小巧的耳珠含住吮舔,在她耳边呢喃,月儿,起来了。
嗯。明月阖眸软绵绵应他,犹自沉浸在甜梦中。
先起来,用了饭再睡。男人的手窸窣探进被中,环上她的腰臀。
她蹙眉闭目,不愿清梦被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半嘟红润的唇,含糊嘟哝,
再睡一会儿,好累呀。
小女儿的情态一览无余,他从未见过,不禁轻笑出声,曲起手指去挠她滑腻的腰肉。
她痒了,咯咯直笑,扭来扭去闪避,被男人含笑摁了肩膀,翻身将她笼在身下,娇艳的芙蓉面,一笑而开,忍不住俯身又去亲。
明月红唇微启,极温顺的回应他的吻,濡舌缠绕,气息渐急,她嗯嗯哼哼,娇喘着睁开朦胧的双眸。
眼前是子逢英朗沉迷的脸。
双目对视那一瞬,她睇眄流光,似水柔情,与他温柔又缠绵的眼神撞在一起。渐渐的,她的眸色转为清透,又掺了茫然,长睫眨动,目光不安的移开,面颊倒一点一点红透了。
室内沉寂的让人窒息,屋外叽叽喳喳的鸟雀亦静下来。
子逢静静的盯着她,眼神随她沉浮不定,终是收敛种种情绪,蹭了蹭明月的鼻尖,既然醒了,洗漱一下,咱们一起用膳,
他语气平淡,松了她起身,我还有事跟你讲。
幔帐挂起,已是日上三竿,秋天晌午的暖日透过窗棂铺满内室。明月这一觉睡得颇沉,坐起来后只觉全身酸痛,手足绵软。身上被他弄出那些深深浅浅的红痕,印在她一身莹白肌肤上,简直心惊肉跳,让服侍她穿衣的张妈暗自咋舌。
子逢身上只松散套件雪白里衣,自己将外裳穿好,眼神在那暧昧的印记上顿了顿,徐徐走到旁侧。
明月被女仆搀扶着去净室,脚步粘滞,只觉无地自容,瞥见那个始作俑者正倚在窗前,抱臂懒散盯着自己,不禁满脸绯红,瞪他一眼。
子逢挑眉,看她那副又埋怨又无奈的模样,胸口那股浊气也就烟消云散。
在食案前坐下后,明月一直低首敛目,慢吞吞取食,轻嚼慢咽。子逢想到她行走的样子,俯身在她耳边道,你若还疼,吃完饭我给你涂上药。
明月差点被汤呛到,满脸涨得绯红,声如蚊蚋,"不妨碍,我......歇歇就好了。
看她羞赧不安的模样他心中不解,却又隐约觉出她的感受,连自己也讪讪的,脸皮发热。他们...竟似初次行房后的...一对新婚夫妻。
子逢收敛心神,挥手遣了下人出去,室内只余他们两人。
明月,他手指托起她尖尖的下颌,凑过去柔声问道,你羞什么?你不看我,咱们怎么说话。
她掀起眼皮,双眸顾盼左右,小声道,我没有不看你,我......"
她是不知如何再面对白日里的他,衣冠楚楚,眉目清冽,与深夜里昏黄的灯火下,那个身躯遒健,骨肉坚硬,在床榻上恣意索要她的人截然不同。
子逢拽住她的手腕,拖到自己怀中来坐,真是傻孩子,说了以后习惯我就好,她颈间是那些衣裳都遮不住的红痕,他知道自己确实过分了,我昨晚喝多了酒,下手重些。
双手环住她,贴上他的身体,他附耳窃窃私语,以后我注意,轻一点儿,让你也能舒服......
明月面上滚烫,垂首小声嗔怪,总拿醉了当借口,中秋那次也是这样。
子逢微笑辩解,我一向酒量酒品都好,昨夜宴席上,是老师与多年同济一道灌我,实在推不开,才多饮了些。
他说完犹豫一下,咽下唇边的话,去取她的汤碗,还要喝汤吗?
明月点点头,伸手出去,我自己来,不劳烦大人。
柔荑被他的手掌握上。
他侧首看着她,似笑非笑,缓缓问道,以前是大人,如今该称呼我什么?
明月窘迫,复又低下头,尊卑有别,长幼有序。
子逢兀地一挑眉,捏捏怀里少女嫣红的脸,死丫头,敢怼我,等我夜里收拾你。她这下面庞更烫,拧头躲进他胸膛,犹是嘴硬,就是嘛。
他无奈揽着她的肩,微笑想了想,叫郎君,三郎?他没什么经验,明月喜欢称呼我什么?
过了半晌,胸口上才传出她的糯糯细语,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