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端水抱衣来的金吾卫,现在才卯时一刻。
困。
解皓摆摆手,疲惫地让这两位跟上他们的大部队继续搜查刺客,待到门被贴心关好后,才稍微放下防备地半倒在萧玄怀里。
“金吾卫搜了三个时辰却一无所获,殿下的这把刀刃当真是厉害。”萧玄平静地说道,端坐在床边,拿shi毛巾细致地擦拭着解皓身上的不知名白浊,语气里倒没有了夜里的质问。
解皓懒懒地勾了嘴角,“那你且对云统领的能力放心,他肯定会不出孤所料,找到刺客真凶。”
“只是可怜温大人了,为祈国鞠躬尽瘁,却要落得个弑君的大不敬罪名。”萧玄将毛巾丢回木盆里,“你先起来,我好给你清理下里边。”
“阿玄真好。”解皓乖巧地往边上挪了挪身子,“不过温大人那边,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这两天把事情解决,我也好给你过生辰。”
萧玄拧毛巾的手顿了顿,回眸目光一沉,“你是为此事提前计划的?”
“也不算,就只是单纯不想你受累。”解皓很有眼色地打开了腿,却一偏头,看到身侧被褥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由得心神一晃,“我是弄伤你了吗?”
“没。”萧玄没有想多搭理他的意思。
解皓觍着脸凑过去,讨好笑道:“那作为补偿,阿玄,我待会儿帮你清理好不好?”
“不必了,殿下。”萧玄毫不客气地将解皓的双腿再拉开些,“你还得心急如焚地去探查你皇兄的伤势。”
“也没那么急,看你的伤势要紧......咝,阿玄,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每次认错都很快,但就是屡教不改。
萧玄习惯性地不被这软声软语干扰,只低声问道:“那么这次,你派出的是哪把刀?”
应是戳到敏感点了,解皓蹙了眉,桃花眼潋滟得泪痣都摇摇欲坠。
“不能说是刀啦,被他老人家听见会挨揍的。”解皓略微调侃道,“小师叔的功夫应该还是挺可靠的吧。”
“那也确实。”萧玄愣了愣神,却又立马定睛到某处,“你还是收敛点儿,小心Jing尽人亡。”
“主要对阿玄你,我还是挺愿意Jing尽人亡的。”解皓眨眨眼,倒是张口就来,却被两根手指堵得哑了嗓子。
“殿下要长命百岁,去立下那千秋伟业。”萧玄道,说不上是种虔诚还是种戏谑。
解皓眼波微漾,桃花潭水仍是深了千尺。
所以萧玄也不知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同明殿,祈皇寝宫,解皓一路小跑着登上长长的阶梯,全然不顾他现在浑身酸软。
就是显得他分外焦心才好。
解皓对自己的演技非常满意。
没带萧玄进去,孤身一人更显得他的慌乱与不管不顾。
萧玄对此表示,你随意,只要祈皇彻底咽气了就好。
“毕竟动手的是小师叔,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解皓这般很有诚意地打了包票。
跌跌撞撞,总算磕上了寝殿大门,这台阶够多,他爬了有几十级了。
守在门口的宫女太监见着他忙忙侧身引路,解皓勉强稳住身子喘口气,将胳膊伸出......好歹来个人扶他一把啊!
有眼色的小太监立马上前将他搀扶,口中也宽慰劝道:“王爷莫急,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解皓目光空荡,微微点了头:“但愿......上苍保佑。”声音都颤抖着。
一路无阻地进到内殿,太医院的太医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甚至都来不及跟他打声招呼。
当然解皓也不为难人家,只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远远瞧见床榻边守着的大皇侄。
太子殿下。
是个孝顺孩子。
解皓使自己涣散的目光聚拢,轻轻拍开小太监的手,摇摇晃晃地向着仅比自己小两岁的皇侄走去。
“阿桓。”
太子解桓扭头回望过来,眼底有疲惫的青黑,“皇,皇叔,父皇他......”
“有皇叔在呢,别担心。”解皓在小孩身旁站定,弯腰扶了扶他乱糟的发顶,再一抬眼,那床榻上躺着的人面无血色。
皇侄乖得很,缩在床榻边的角落不占地方,咬牙轻应了解皓一声,又睁着那对疲惫的大眼滴溜溜地看着来往的太医。
“王爷。”有人唤道,解皓忙回神向老者行礼。
是太医院院主,张泊天大人。
“张大人,陛下情况如何?”解皓蹙眉问道。
老者瞥一瞥那龙榻之人,抬了手无力道:“王爷,还请借一步说话。”
解皓知晓了,他这皇兄应是命不久矣了。
张太医是个尽职的人物,仔仔细细跟解皓讲明了皇兄的伤势。
“那刺客是一击伤到了陛下心肺,老朽无能,唯一能做的是用金针之术让陛下回光返照片刻......告知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