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皓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萧玄,他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惊讶略带些惶恐,一对常年被眼帘遮掩的柳叶眼此时也睁开,上挑出不可思议。
“孤以为守墨你,已经练就出处变不惊之能呢。”稍稍将衣领拉开,解皓感觉身上的燥热感才消退了些许。
但是还不够。
借着那雕花窗投进来的月光看,萧玄喉结微动,低声开了口:“遇到非常之事,我依旧会感到不安。”
“不安?”解皓撑着被褥,前倾了身子,“不安什么?”
抬手,便将萧玄鬓边的碎发拈起,轻轻嗅着。
是风萱草,那方才宴会庭院里,流淌盛开的幽蓝银白花朵。
解皓瞧着有趣,便支使萧玄去摘采,自己应付皇兄那煞费苦心的盛情。
皇兄比他年长个二十来岁,便是膝下儿女双全,也不忘他这胞弟孤单无依。
忙忙摆酒上宴,一壶春桃灌得,让解皓是浑身发热、四肢不听使唤。
好在萧玄终于摘花归来,将他从皇兄安排的莺莺燕燕里解救,送到了这间僻静的屋子。
“不安你待会儿要对我做的事。”话是这么说,但萧玄这厮却也没避开,就让他直愣愣地撞上胸膛。
“孤喜欢漂亮的,但你还不够。”解皓也就仰了头,将那碎发拨到萧玄耳后,吐息暧昧道。
“方才就有漂亮的,你不把握机会,别赖在我头上。”萧玄抓了他的手,眼帘一扫,便将那惊讶慌张都统统收敛。
“没办法,孤不喜欢被来路不明的人碰。”解皓轻轻笑着,他想这会儿药性上来他浑身得如同进滚水里面烫了一遭,但越是如此越发不急不忙。
这不有那么座冰山在,看看心就凉了。
“说到底,你还是会对我做什么。”萧玄冷声应着,就攥着解皓手腕将他轻推倒入床榻,“且躺好,我去找根绳子来。”
解皓趁机探了另一只手,扯住这玄衣影卫的领,不叫他离开身前,“孤中的春药,用绳子绑,你是想害死孤不成?”
“你自己中的计,自己承担。”萧玄道,还是别开眼不看他。
“守墨竟然这么嫌弃孤啊。”解皓撇撇嘴,做出副委屈样。
却不想给了萧玄一个话柄,“分明是你先嫌弃我的。”语气里不自觉勾出些嘲讽。
解皓静默片刻,苦恼道:“好吧好吧,是孤说错话了,不该说守墨不漂亮。”
“还请守墨大人有大量,解救孤这一次。”
边说边不老实地扒拉开萧玄领口的衣料,可惜背了月光,叫他看不清萧玄脸上的神色。
“你是药劲上头了?”萧玄道,“净说些糊涂话。”
“也许是吧。”解皓笑笑,虽说他除了身上燥热外没别的感受,“阿玄,你来还是我来?”
“随殿下心意。”萧玄道。
解皓猜想,这会儿萧玄也许是面无表情,或者还带着点儿抗拒的不屑。
他还是了解萧玄的。
于是一开始就直奔那两片薄唇去,先下嘴为强,叫萧玄再不屑再嫌恶,也哼不出声来。
却不想萧玄也没躲开,由着他连亲带咬,只强撑着身子,以免压着他。
“你既随我心意,为何不肯靠近我些?”解皓慢慢松开这个吻,却抬手勾着萧玄脖颈,看着黑暗里那清冷的轮廓,不自觉地委屈巴巴。
“解知白,不要得寸进尺。”萧玄不咬他这钩子,“你若神智清醒,就先放开我。”
“可是阿玄,我是真的燥热难耐......不信你摸摸!”解皓扬了声音,紧抱着身上人脖颈不放,“好阿玄,要我嘛——”
萧玄没接他话,倒是放松了身子,如他所愿地压下来。
“敢问王爷,你是否是故意喝下那春桃酒的?”
哎呀呀,兜兜转转,还是问到了点子上。
解皓摸索着舔上萧玄耳垂,“孤什么都瞒不过阿玄。”
“你似乎也没想着要瞒。”萧玄冷哼道。
而与此同时,门外远远传来打斗的冷兵相接声。
乱了,还有人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护驾!”
解皓将圈住萧玄脖子的双手撤开,煞有介事地捂住他耳朵,“阿玄,孤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那么你,是否应该履行你的诺言?”
而萧玄拨开了解皓的手,“殿下别忘了,刺杀你兄长只是第一步。”
“是是,接下来的事情你不是亲自参与了部署吗?”解皓好脾气地轻笑道,“怎的,还不放心?”
“你把刺杀的日期提前了,我并不知晓。”萧玄道,“所以我并不敢保证,你会真的按照我的部署走。”
解皓猜想他这会儿一定紧蹙着眉,眼里波光流转却被那眼帘遮住,不叫他人看出心事。
便是想一想就忍不住笑,解皓觉着果然是这酒太上头。
“那不是要给阿玄一个惊喜嘛,再者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