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给我,我拉你们上来!”
莫林走至墙角蹲下,示意小楼踩着他背先上去。小楼扭捏半天,她一个下人哪里敢踩着姨太太的肩?可紧急关头也不好再多犹豫,小太太和贺先生都着急到不行,她小心翼翼地踩着莫林,被贺聘拉了上去。
围墙终究还是有些高的,况且莫林身子特殊,不比普通男性,人并不高,光他一人在下面竟是够不着贺聘的手。
莫林东张西望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跑去他屋子附近的后院里找了个大花盆,将里面的东西挖出,盆子倒扣,踩了上去。
可刚被贺聘拉上一半,他脚下不稳,那花盆竟是被他踢倒在一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谁?!”
眼见着侧门外的人即将闯进来,莫林使出吃nai的劲儿撑在围墙上,一条腿高高抬起,翻了下去。
落地时还被贺聘接了一把,他们三人跑得从未像现在这般快过,仿佛后头有什么猛鬼野兽在追逐着。
贺聘带着两人转过一个又一个转角,来到了一家杂货铺门口。
他轻声敲了敲门,门缝里没过一会儿便漏了些光出来,里面的人迅速将门开了条缝儿让他们进去,又把门关上。
贺聘看清了莫林脸颊上淡淡的疤痕,想问些什么,却被打断。
“到底怎么回事?”莫林刚喘过气便拽住小楼的手臂,问得焦急。
小楼被他语气吓到,瑟缩了一下,哭着说:“小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今日突然府上的人都开始哄抢东西,然后逃出了宅子。兵爷马上就来了,宅子里没几个人,他们把留下的都抓去了。小的那时跑床底下躲了起来,逃过一劫,又无处可去,便一直等到您回来了……”
小楼一直在府里呆着,对外头的事一知半解。于是贺聘也在一旁适当补充了几句他回家路上听说的,莫林这才暂时搞清了来龙去脉。
原是张文野近几日因着弃养生父的丑闻,连带着福来也被人夸大其词地在报上诬陷。有人传这些金饰原料是偷渡运过来的,也有人传是金里头掺了假,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再去福来。传言越传越离谱,虽还不知具体真相,但大家都知道的是,福来这个字号,算是彻底废了。张文野如今负债累累,以往用来周转的都已被上缴,那些给福来提供过资金支持的供给方,也不知为何突然落井下石,一道去告了他,叫他尽快还钱。张文野被扣在局里,不知何时才能放出来。
原本张太太也是要被抓去搜身的,可张文野突然提出了和离,再加上张太太娘家也使了些手段,那些兵爷也不敢再做多余的事儿。
至于抓张家下人以及莫林,便是他们不信张文野上缴的银钱只有那些,指不定是交给谁藏起来了。于是打算将他们都抓来逼供一番,张老爷见抓去的人并没有姨太太,竟是突然求了情,说莫林才刚入门,他想给的都尚未给,只求能放他一马。
但最后这几句只是外头的传言罢了。
兵爷们向来喜欢夸大,张文野在局里伶牙俐齿,将他们怼地心里羞愤,只难得提了一嘴新过门的姨太,便被他们抓住了话头添油加醋,传来传去便也传成了张老爷还是个一心只在姨太太身上的痴情种。
于是新过门的小姨太听了不知真相的贺聘与小楼的动情演绎,心里触动非常。
莫林又想起来之前张文野突然给他的那些金条,有些难以置信。
难不成那时老爷早已猜到会有今日这种事,提前将金条交予他让他可以去过安生生活?
可金条现在也不见了,也不知老爷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捶胸顿足,气他不够争气。
贺聘与那杂货铺老板在一旁交谈寒暄,就在他准备道别离去之时,小楼突然把他拉到角落里,悄声的说:“小太太,等会儿出去跟小的走一趟,柜子里的小黄鱼儿小的都给您藏起来了。”
年轻的杂货铺老板回头突然叫了他们:“诶!你们晚上有地方住吗?”
莫林眨巴眨巴眼睛,一时还没从小楼的话里回过神来,他啊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样吧,我把他们带到我那儿睡去。”贺聘站起身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对了,别告诉你妹我来过。”
杂货铺老板呸了一声,笑骂道:“什么玩意儿,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尧儿那朵娇花怎么能插在你这坨牛粪上?”
贺聘笑着打了他几拳,回头冲莫林说:“小姨太,小楼,你们先去我那儿凑合一晚吧,其他事情明日再论也不迟。”
莫林看向小楼,小楼想了会儿,点头应下:“那便多谢贺先生了。”
出乎莫林意料的是,贺聘家房子较为简陋,是一间连屋顶都有些穿了风的小平屋。在他印象里贺先生平日里穿的格外体面,举手投足间也都是富家子弟的气质,这么一来看是真的有些惊讶。
贺聘把他们请进屋,倒了三杯茶坐下:“小屋破旧,还请小姨太多多体谅。”
莫林哪有瞧不起人家的意思,他连连摆手:“挺好的挺好的,住在这儿也很舒服,什么都有。还有,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