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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理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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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里:「你怎么没来参加毕业聚会啊?」

    「阿维去了吗?」

    我说服自己一点错也没有,都是他活该,无论他现在什么状态都罪有应得,我本就不该和他在一起,他是给别人带来不幸的人。亲手破坏家庭的举动简直自私到令人发指,无法原谅。分明自己和我是一样的孩子,懂得完整的家庭是多么珍贵,却仍旧肆意妄为。

    「你真的没有想见面的人吗?」

    「嗯……」

    我看着她,突然间听到另一层含义——我所过的生活一直都是错误的,我不应该落单,不应该不爱说话,即使觉得无趣和辛苦,我也要寻找和周围人沟通的方式,多交几个可以「玩」的伙伴。这种强烈的怀疑使我的内心被一层浓浓的孤独感所包裹。

    我蒙在被子里哭过一次,疑似源于孤独的怵惧使我好难过。原本在家里,阿维总会帮我将拖鞋摆正,开口朝门,这样我出来换拖鞋的时候方便直接套进去。三流电影的演员哇哇大哭,泪水流满狰狞的面孔,但我知道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那样哭,因为他们没有观众。想要自慰时,罪恶感与寂寞在深夜加倍地袭来,窗外的月光里仿佛漫天飘零着肮脏的、五颜六色的雪花。睡觉时手臂没触碰到熟悉温暖的肉体时,我才猛然惊醒旁边本来就没有人。

    「人情冷淡」,他还真一针见血,连喜欢的人都能轻易伤害,连爸爸也能轻易离开,十八年活下来,一直对难以逃避但又棘手的人事保持无所谓的态度,口口声声说是想要平静的生活,但实际是为怯懦与无能找借口。沦落成的这幅孤零零的惨状,成了我无言的坦白书,好像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的朋友都叫什么名字?”

    冷淡的心境被这句话激起了波澜,泛起了愧疚的涟漪。

    我纠结着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可到最后发现,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他人的过错里。活在别人的后

    一个个小小细节的缺席,内心也逐渐变得空空洞洞,像被老鼠啃出窟窿的奶酪,从洞里倒入了苦涩的咖啡。

    「你想见面的话,下次约个时间吧。」

    当从浴室拖鞋换到室内拖鞋时,门口的拖鞋保持着进来时的原样,像两只已经僵硬的地鼠。看电影时不由自主地走神发呆,更理解了三流电影之所以三流的原因。自慰的感觉隐约在腹部浮动时,脑内出现的阿维身影,使任何暧昧的想法在一瞬间都被生生打断。即使睡眠期间下意识翻动身体,除了空气之外什么都没碰到的空白令我猛然惊醒。

    然而,我其实心里也明白,强行组合在一起的人心消耗得更加快速,同样难以忍受。

    「你不知道吗?他来了,但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不怎么搭理人,好像心情很不好。」

    「那他过来干嘛?」

    「我还想问你他过来干嘛呢。他没干嘛,就跟老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你还蛮人情冷淡的,我有点伤心。」

    我在对话框里纠结地删删减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那种怨妇般的口吻。

爸通电话,告诉他我住在这里,至于住几天完全由我的心意,这时我才知道她专门请了一天假来陪我。我不禁放轻脚步走进浴室,将短袖从头部脱出,扯下裤子的松紧带,脚从到足踝的袜子里滑出,最后慢慢地拉下内裤的边沿。最让人难过的事,是我发现当我一点点褪下身上的衣物,逐渐一丝不挂时,脑袋里控制不住地会想到阿维。我觉得好羞耻,自己怎么能那么没有原则那么淫荡,想用力敲醒脑袋,却又无能为力。吵得那么厉害,走得那么决绝,可依然抵不住产生露骨的意识,这比毒素还要沉潜而无声。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说得是实话,即使我现在瞎编几个她也会信,而且根本也记不住。

    「我挺想见你的,但你却一点也不关心我。」

    我:「太累了,我想自己休息一下。」

    「你伤心什么?」

    那几天我连门也没有出,来找我的同学无一不是来问成绩,抑或是问答案核对的结果。每当接到这些消息,烦躁的郁火就会积攒在心里:我无论怎样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乌里偶尔会来联系我,他发现我没有去吃毕业饭。

    这两天我过得很糟糕,工作狂母亲第二天便早出晚归,七点出发,晚上十一点左右到家,她心里很难受,非常过意不去,明明是她想让我住这里,却同旧日没什么两样,生活几乎被工作占得满当当的。她想要请假陪我,我说不用。我说,我会和朋友出去玩的,你不用太在意。母亲听后露出吃惊的表情,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好像对我的社交生活一直以来都默默抱着悲观的态度,直到惊喜地发现儿子竟然还能有几个玩伴。

    我犹豫了很久。

    我无法掩盖渴望他的心。

    他自始至终都还挺会做人的。

    “哈哈,也对。我多给你点零花钱,你跟朋友好好玩,带来家里也没事,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开车接你们。”母亲整个人轻松了起来,“要注意安全啊,现在外面危险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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