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情。经萧桐这么问她,她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无奈一笑。
原来她是故意的,为了替她出气。
虽然张协有点像李枣,但她清楚李枣只是花心无情,并没有张协狠毒,再看那荒唐的结局,作者应该不是为了讽刺李枣而作的,只是刚好巧合。
但官家生辰宴请百官,当着李枣的面来这一出,使他无地自容,也不失为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她想像着那情景,嘴角忍不住扬了扬。然后她拿起稿子看,行文流畅,故事丰富,也适合改成戏曲,并不是她们为了讽刺李枣硬塞给教坊使的,是真的能拿出手。
不过……这大团圆结局有点膈应人。
“好是好,可这结局得改。”
萧桐赶紧附和道:“对,一定得改,不能洗白坏人,让他活得太舒服。”
花萼楼也一本正经道:“本官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清湖也认可这话本,那本官就放心拿去用了。萧当家你和作者商量商量,改一下结局,最好把负心汉写死。”
萧桐故作正经,连连点头:“花大人放心,这事草民会办妥!”
干脆就把《铡美案》的结局套到张协身上!
郑芸又道:“花大人需要两个话本,还剩一个,就由我与萧当家再作挑选吧!”
花萼楼点头赞同。
萧桐也表示没问题,毕竟这里征到的稿子才百多份,在里面能选中一部已是幸运。另一部还得再征集多些时日,好好发掘。
谈好了话本之事,萧桐便放心将戏曲的编排流程讲授给花萼楼。
可惜要讲的太多,两个时辰还未授完,花萼楼有事在身,与萧桐商量好下次再来,或者直接召萧桐入皇城的教坊司。
然后,他和郑芸就辞别了。
郑芸要为母亲到教坊司取近日东瀛进贡来的乐曲抄本,便随花萼楼回教坊司。
二人在宽阔漫长的宫道上,边走边谈。
花萼楼笑道:“方才听那萧四郎的讲授,连本官也深深地折服,真是颇有才华和想法的一位女子,难怪阿芸天天把她挂在嘴边。”
郑芸微微一笑,花萼楼夸萧桐,仿佛在她心里撒了蜜,甜滋滋的。
“我没说错吧,比你们教坊司许多人都有能力。”
“是呀,若是此人入了教坊司,我们就不必那么愁了!”
花萼楼说罢,长叹一声。想起每当官家、亲王公主还有许多朝廷高官举办宴会,他们教坊司都要绞尽脑汁想新鲜的节目,讨他们欢心。
特别是官家,最挑剔。最近没什么新鲜节目,他都挨了官家好几顿骂了。
幸好萧桐搞出了戏曲,在官家诞辰到来之前救了他。
脑子如此灵活,点子又多的人,若能入教坊司一起共事,他们能少挨好几顿骂,若能讨得龙颜大悦,还有封赏!
“如今她不也一样在帮你吗?这些日子我多去牙行,跟她一块为你选出话本,到排戏之时,哥哥同样可以请她进大内帮忙。”
从郑芸的话,花萼楼貌似捕捉到了些重要信息。
她如此积极地去萧氏牙行,为的怕不是选话本吧?而是和萧桐一起为他选话本!
起初他开口让郑芸和萧桐一起选话本,纯熟是因为郑芸是自己人,他了解她的鉴赏水平,有她帮忙把关会更放心。没想到这丫头得到指令后,还来劲了!
九成九是相中那萧四郎了!
花萼楼遂语重心长起来,“阿芸呀,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看中那萧四郎了?”
郑芸先是怔愣,而后想到花萼楼和自己相识十多年,对自己的了解不亚于母亲。且这些时日她几乎日日把萧四郎挂在嘴边,他看不出来才怪!
她回复平静,大方道:“实话跟哥哥说,阿芸的确欣赏她。”
花萼楼道:“纵使再有才华、再有想法,她也不过是个商贾,你切莫深陷了!”
郑芸想到自己和萧桐身份天壤之别,眼里闪过几丝惆怅,但很快又扬起了唇角,道:“我自然明了其中的道理。”
“如此便好。”
“不过哥哥也说她有才,说不定日后有出息呢!”
花萼楼无奈一笑,“傻妹妹!”
郑芸好歹也是长公主之女,皇室宗亲,身份尊贵,有大把名门好儿郎好女郎去选,怎么能把大好的青春,去等一个牙郎变得有出息?
况且,再怎么有出息,其出身仍旧是商贾!
经过十多日的选稿,萧桐那边终于选出了四部小说,和作者沟通签好了契约,先是拿去给教坊司登记入籍,然后同时连载于《汴京风华》。
戏曲讲授班的教程萧桐也做好了,这日正式开始授课。
第一期收了二十名学生,有琉璃坊的如意姑姑,有其他牙行、教坊的当家,甚至还有几个青楼的姐姐。
共四节课,每节一个时辰。尽管收费五十两,但是还有许多人抢破头报名,为了控制人数,萧桐只选了二十名。等这期结束,再考虑下期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