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院子长廊的柱子旁,眼睛望着天空,碌碌转动,好显纳闷。
nainai和司清湖有什么好谈的?
一会月亮出来,她还要和司清湖一起放天灯的。
萧椅看到今日大家已然把司清湖当作家里人,又想起那日相国和司清湖见了一面这件事,她心里就有些沉重。
司清湖怕不是她家四郎高攀得起的人,家里人怕是高兴得太早了。
这些话,她想了许久,看到萧桐独个儿站在一边,于是走到了她身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大饭桶,在想什么呢?”
“你说nainai能有什么事要跟清湖单独说?”萧桐诧异道。
“nainai自然有她的道理。”萧椅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谈谈,我怕大家都高兴得太早了。”
“什么事?”
“昨日清湖跟相国大人见面了。”
萧桐一怔,不由得担忧了起来,没想到这相国调查起人,动作竟然如此的快。
“那他有没有为难清湖?”
萧椅摇了摇头,但把昨日的情况与萧桐说了一遍。
昨日萧椅等待了一个时辰,司清湖还没回来,担心被挟持去了,于是沿街去寻,走到街道的尽头,人烟稀少的河边,她发现司清湖正扶着一棵柳树痛哭不止。
她想过去安慰,但师妹的家事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岂会轻易跟人言说?她终究是止住了脚步,站在周围看着。
直到司清湖情绪缓过来,戴起帷帽要离开了,她才又悄悄回了胭脂铺。
萧桐听得心里揪着痛,狠狠地锤了一拳柱子,骂道:“这个混蛋!把女儿逼走就算了,现在还好意思出来相认惹她伤心!”
萧椅叹气道:“先别骂了!人家是宰相,清湖是相国千金。想想你自己吧!”
萧桐不解,萧椅解释道:“相国千金在咱们家牙行卖艺,若是追究起来,我们萧家都吃不了兜着!”
“那又怎样?难不成我还劝清湖回家去?”
萧椅道:“迫不得已的话,只能这样了。”
萧桐深知司清湖不喜欢那个家,才逃了出来,她怎么可能会劝她回去,日日面对面目可憎的几口家人?
她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立场,萧椅反问道:“你当真不怕相国找你麻烦?”
萧桐不以为意,气势汹汹的,道:“我怕什么?他女儿还在我手上,有什么好怕的?”
“噗!”
身后传来浅浅的笑声。
萧桐和萧椅都回头看去,只见司清湖就立在长廊上,掩嘴笑着,距她们不过一丈远。
方才萧桐大言不惭,全被她听了进去。
羞耻的感觉涌上心,萧桐尴尬地笑了,“清湖你回来了。”
司清湖嗯了一声,小步走到她们面前。
忽然,小侄女指着天空喊道:“月光出来啦!”
大家都抬头看向夜空,月亮像是一个白玉盆,又大又圆,挂在天边。
大家纷纷拆开了孔明灯,准备点燃,祈愿接下来的日子平平安安。
萧栗一家三口燃放一盏。
萧梓和萧玉奴同放一个,萧玉奴怨恼道:“你怎么不多买一盏,搞得我要跟你一起放!”
萧梓不服,回怼,“谁让你自个不买?我看你没有,可怜你才准许你跟我一起放的!”
“一会我来点灯。”
“不行,我点!”
陈氏和萧椅放一盏,准备点燃的时候,陈氏发现萧榛不见了,左右张望,大声道:“榛娘呢,怎么吃完饭就不见了?”
萧椅忽然反应过来,萧榛吃过饭后就去找林一方了,让她在娘面前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她赶紧道:“哦,大姐说小报里有篇文章要改改,去牙行了!”
“这大中秋的,有这么忙吗?”
萧桐把孔明灯分一半司清湖拿着,“我们一起放吧!”
司清湖扬起温柔的笑容,点了点头。
两人拉开灯纸,长长的一个,坐落在地上。萧桐轻轻扯着灯角,不让它飞走,并给司清湖递了一支毛笔。
“来,写下你的愿望。”
司清湖接过笔,深深地看了萧桐片刻,然后蘸了墨汁,敛着微笑,红着脸写下“愿朝朝暮暮,与君长相伴”这句话。
幸好萧桐站在她对面,是看不见这句话的。
她把笔递给萧桐,萧桐接过后 ,托着腮思考,想起方才萧椅跟她说的,昨日司清湖见完相国后,在河边哭了许久,看了一眼还在佯装若无其事的司清湖,提笔写道,“愿清湖一生快乐无忧。”
她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窥视彼此写了什么。
萧桐提起孔明灯,司清湖拿着火折子,点燃了孔明灯。
两人一人提着孔明灯的一角,写下的两行字在火光映照下清晰可见。
昏黄的灯光映在司清湖的脸庞,把她含情的双眸照得水光潋滟,格外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