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的,廖圣手,麻烦您了。”冬玉衡微微蹙了蹙眉,担忧道“其实您不用总是留在郢都,我……”
“青君不必多想,家主既然让我照顾您的身子,我自是要遵从,再说,郢都风水养人,我在这儿住着,都觉得年轻了不少。”
冬玉衡无奈的笑了笑,扶了扶额头,“他……算了,我送您出去。”
廖圣手正要站起来,也笑了笑,又坐稳了“我突然想起了些家主以前的事。”
冬玉衡讶异了一下,“以前?”
“我弟弟怀忠从家主小的时候起就为他看诊了,记得家主抓过一只鸟,那只鸟烈性的很,喙子不停的往笼子上撞,撞的满嘴都是血,眼看要活不成了,他就让怀忠一定要救它。”
“后来呢?”
“怀忠自然无能为力,所以就偷偷的把鸟儿放了,想要给他讲道理,告诉他只有放了它才能救它,家主生了好大的气,好几日都没有再理他。”
“哈……”冬玉衡苦笑了一下,“廖圣手想说的,应该不止是一只鸟吧。”
“青君是通透的人,能否猜到我想说什么。”
“圣手是说,家主放了我这只笼中鸟,我便应当感激涕零吗”
廖圣手长叹了一口气,“青君啊,我并非是把你比做笼鸟,恰恰相反,我是让你不要自比做笼鸟。”
冬玉衡不解的看着他。
廖圣手摇着头忆起了从前的事。
“当时家主同他闹了脾气,却还是去送他了,怀忠说,一个七八岁的小家伙,不知道脸色怎么就能硬的像石头一样,站在岸上面无表情。他离开以后忙着晋升,半年没去看他,再去的时候,连廖叔也不叫了,一口一个廖医生,生疏的像是不认识一样。”
“后来怀忠觉得愧疚,又送了他一只鸟,家主虽然不喜欢那只鸟,但是还是高兴的。他一直是这样的,想听他说一句心里话比登天还难,但是只要稍微觉察一下,便能懂他的喜怒,就像他送了怀忠那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问过他下回什么时候来。”
“青君有没有想过,家主并非是想要用笼子锁住你,也许只是怕你飞得太远,忘了回去呢。”
他说完伸手摸向拐杖,冬玉衡回过神来,连忙递了过去,把廖圣手扶了起来。
“今日与您说这些算是逾矩……我虽是医者却医不了心病,郁郁寡欢实在无利于病情,青君,去留都随你,不要困顿自己,也勿要再伤怀了。”
冬玉衡送走廖圣手以后,捧着茶盏一个人坐了许久。
入了秋以后,天气就冷的特别快。
刃都那边事态终于分明,军处半数的人叛变,萧成寒自立为王,说自己是正统,萧启明是杂种。
好在之前萧启明就提醒过冷齐,乔悯言一逃,一定会去刃都做文章,冷齐小心提防才没有让叛军下毒成功,否则又不知要折损多少人了。
冷齐本想着拿上官琉月和上官都主做交易,没想到上官都主根本就不管他这个义子的死活。
这场仗不好打,入冬前进攻过几次,萧成寒就让人抓平民当人rou盾牌,然后拍下来大肆渲染,说是冷齐滥杀无辜,传遍了十二都后,萧启明又找他问责,冷齐气的满嘴都生了口疮。
萧启明又派了人过去,冷齐却犟上了,说不擒了萧成寒他就绝不回去,萧启明便随他去了。
僵持之下,很快就到了年节。
冬凤凌肯定是要入青都的,他这些日子快要累成狗了,郢都,宁都,枫城连轴转,有时候到了枫城却来不及进一趟军营就直接走了,谢青翎前脚收到世子来了的消息,正等着,属下又战战兢兢的告诉他,世子走了。
他心里早已把萧启明骂了个千百遍,自己过的不幸福就来拆散别人,妈的。
冬凤凌也很不想见萧启明,奈何确实有重要的事要商谈,而他完全没有问冬玉衡想不想去,就算是想,也必须不想。
天气一冷起来,冬玉衡也越发的懒怠了,廖圣手千叮咛万嘱咐,说他受不得凉,没办法,每天出门都只能每天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冬凤凌已经动身去青都了。
“哥哥这么着急做什么,年节不是还有半月吗。”
冬都主看着报纸不说话,冬夫人捧着书不说话。
为什么着急,当然是怕他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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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还有几日,萧启明踏进青君殿,被尘土呛了一下,他用手掩着口鼻,打开了所有的窗子。
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吹得他发丝乱了乱,萧启明四处找,找到最后也没找到抹布,他懒得出门找谁要,解开了扣子,直接把衣服扔到了地上,半桶水泼下去,哗啦啦的漫过了地板,浸透了衣服。
他弯腰捡了起来,顺着楼梯的扶手往上擦,等到擦到书架时,白色的外套已经变成了灰色,萧启明微喘着气,把衣服丢在一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