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萧启明,心头有了些异样的念头,他竟然觉得有一丝故人的影子。
从前没有机会看,谋反以后一直没仔细看,如今他冷清的站在这里,像极了一个人,那人时而淡漠,时而执拗,让他苦了半生的人念了半生的人,陈泉呆了,他咽了咽口水问“你生母难道是…嘉易吗”。
萧启明蹙起了眉头,“你怎么会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陈突然泉像是疯了一样撞上来,疯狂的拍打着栏杆。
“她竟没有死,她竟没有死,萧逐,狗贼骗我,狗贼!畜牲”。
陈致一坐在一旁一动不动,面如死灰,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劝劝自己的父亲,终究还是静默着。
而萧启明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没有松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泉。
此时突然想起了陈世子的名字,陈致一,还有承和楼里住着的,陈泉另一个儿子的名字,陈倾一。
一,易!?
“你和……嘉易夫人,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泉已然癫狂,他拉起了陈致一,晃着他,“你听啊,他居然问我和嘉易什么关系”。
他笑了一会不笑了,开始哭,一会儿骂萧逐,一会儿骂陈倾一,好似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
他哭够了又开始笑,“萧启明,你这个……你这个狗杂种,你这个不该被生下来的人,你身上流着萧逐的脏血,你居然……你玷污了嘉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萧逐做了什么?我告诉你,嘉易是我的未婚妻,她被萧逐夺走的时候还怀了身孕,我求他把嘉易还给我,我像一条狗一样的求他,结果呢?他只还给我一具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萧启明垂了垂眸,原来这就是松岛的真相。
这就是,他的母亲,为什么不爱他的真相,因为他原本就不该出生。
陈泉突然不哭也不笑了,他连滚带爬的过去摸住了栏杆,仰头看着萧启明“沈嘉易在哪里?她还好好的对不对,你让我…你让我见她一面,只让我见她一面,我给你当牛做马”。
“是,她好好的”。萧启明突然勾起了一个极淡的笑。
若只是成王败寇,他便无心折磨,赐死便是,可是他突然想起来,陈泉为了报复萧逐,为了报复自己,想让冬玉衡也变成一具尸体死在自己眼前,而下的那好大一盘棋,他突然便恨了。
他恨萧逐,恨何复,恨何玄英,恨陈泉,恨陈倾一,恨那些,让他的小九痛过的每一个人,如果有什么因果要他来偿,那冲着他来便是,他们怎么敢伤小九。
萧启明笑的越来越癫狂,属于沈嘉易的那些清明和温柔都化作了萧逐的阴鸷和残酷,“我改变主意了,陈泉,我要你活着,这世上既然有碧落丝,那便定有黄泉爱,你等着,我要让人每天给你灌下黄泉爱,我要你日日夜夜都在这里,求、而、不、得”。
“萧启明!你这个小人,你就是地狱里的阴鬼”,陈泉骂的喉头都有了些腥气,他声嘶力竭的喊“你合该受尽诅咒,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启明?我呸,你就该都活在地狱里,一辈子见不到光,你这个被强奸犯操出来的贱种,自己不嫌脏吗?嘉易生下了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苦和屈辱!你怎么还敢活着站在她面前”。
萧启明觉得他说的对,他的生命不被欢迎,他的出生是个错误,他身上还留着萧逐的血,让人憎恶的,恶心的血。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真的如同鬼魅一般,他明明把这些都认下,然而身形还是晃了晃,退了两步,却落入了一个臂弯中。
他皱着眉回望,神情震颤了起来,可怖的表情还挂在脸上,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生生的从要吃人的恶鬼变成了淋湿了的宠物。
“小九…?”
冬玉衡缓慢的牵住了萧启明如同熊掌一般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陈都主,你有些话说错了,我需得纠正一下,他若是真的小人,便该如你一般,将你也施上一轮酷刑,烫几个烙疤泄愤,但你至今还好手好脚,他若是真的阴毒,便该把你们陈家也变做狗奴,祖祖辈辈受尽凌辱,但他废除了狗奴制,他若是和萧逐、萧成寒一样,萧家绝不是现在的萧家”。
冬玉衡攥着萧启明的手止不住的用力,又逼着自己松了下来。
“嘉易夫人看到今天的家主,只会骄傲,她若是痛苦屈辱,也只会因为你,当初护不住她,现在还要找受害者来泄愤,你有什么脸诅咒家主,就凭…你无能吗”?
冬玉衡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摊垃圾,“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不足挂齿”。
他兴许是生平第一次骂人,骂到这个份上,自己的声音都颤了。
他说完就拉着萧启明走了出去,没回头看一眼,此时天光未尽,两个人踩在树影里往回走。
“唔…”,冬玉衡的脸还红着,骂人的后遗症太大,他还没回过神,嘴就被堵住了,那舌头止不住的缠绵,倾城略低,最初的疯狂过去,而后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浅尝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