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起,贺毅的日子就不再那么难过了,虽然他仍旧像条狗一样日日跪在程啸身边被踢来踹去,仍旧要承受程啸随时兴起的虐打与辱骂,仍旧要终日带着沉重的镣铐,晚上被关在程啸房间的狗笼子里休息,可这相比之前食不果腹、病痛交加的日子来说,已然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日晨间,贺毅照旧被程啸牵去排泄、清洗,结束后吃到了美味的煎蛋吐司和热牛nai。
经过这段时间的饮食和作息调整,贺毅终于养回了一点rou,他趴跪着吃饭的时候,弯曲的背脊已不似先前嶙峋,线条流畅不少,两边肩胛也不再可怕地突出,而是rou眼可见地附上了一层薄薄的肌rou,看着顺眼多了。
他的头发被程啸修剪过,长度正好,现在不用打理也不会显得乱糟糟的,像只没人要的流浪狗。
一切看似都在好转,如果忽略掉他背tun上新添的黑紫色鞭痕以及分开的腿根处,那个新烙上去的、若隐若现的“啸”字的话。
贺毅吃饭的速度依然很快,吃得也很干净很小心,像极了一只怕被人夺食的饿犬,当他舔完了食盆里最后一滴牛nai之后便跪立起来,拿过餐车里的热毛巾,用双手托着举过头顶等待程啸取用。
程啸今天没什么胃口,用餐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贺毅身上,他没有刻意催促,而是耐心等他吃完了才从他手上接过毛巾擦拭,同时打量起贺毅的身体。
他的胸ru上多了很多新鲜的贯穿针孔,那是昨天睡觉时,他被自己吊在笼子里,半夜累极了支撑不住身子,铁链不小心撞在了笼壁上,将自己吵醒后,自己一气之下拿钢针扎的。
锁骨处的烟疤又加深了,也是在昨晚惩罚完他之后,自己抽烟时随手烫的。
近来,程啸觉得自己是越发心软了,昨夜在发泄完怒火之后,看见贺毅满身是血、嘶声抽气,却还挣扎着谢恩的样子,他突然便有了点悔意,刚拿上手的鞭子也就没能抽得下去,后来也没有再刻意折磨他,不仅解了他手脚的束缚,还拿来药膏给他将伤口都处理了。
如果说饮食上不再苛刻是为了保住贺毅的命,那对于昨夜的心慈手软,程啸则无法再为自己找到借口。
思及此,程啸在心里再一次告诫自己这样做很危险,他已经被他骗得家破人亡,却还是记不住教训。
眼神寒了下去,程啸抬脚将贺毅踹翻在地,贺毅被抽肿的屁股硌在了脚跟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表情忍痛中带着茫然。
程啸冷冷地哼笑一声,将毛巾甩在他身上,而后看也不看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径直走向门口。
贺毅不敢耽搁,赶忙咽下浑身痛楚,咬牙跟上。
程啸如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经过一阵繁琐的解锁步骤之后,开始查看秘密邮箱里发出和收到的信件,而贺毅则主动地爬到墙角那块他已经跪惯了的玉石跪板上跪好,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开始充当一件装饰品。
这段时间以来,程啸一天比一天忙,先是拍卖会之后损失了不少客户,程啸一度焦头烂额,不得不再次出卖身体,花费大量财力人力,换取更多权贵商贾们的支持,才得以暂时稳定住局面。
可谁料方才安稳了没几天,那些刚刚才被他收入囊中的人物们便莫名其妙地接连下马,有被媒体爆出贪腐行径,官司缠身的,有在家里虐玩奴隶时被警方破门而入,当场捕获的,还有偷偷向海外转移财产准备抽身时,在登机口被截下的。
总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程啸知道他们迟早会向警方供出奴隶的来源,故而这几天也开始思考起转移阵地的事情。
只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卖掉皮革岛,再买下另一座岛,而且,为防军心动摇,在转移所有人员和物资之前,还不能让岛上的调教师和守卫们察觉出异样,这实在是非常困难。
其实,除却转移阵地之外,还有一个最简单也最没有风险的方法,那便是他变卖一切,偷偷地独自带着贺毅跑路,可如此一来,程啸又心有不甘,毕竟这份产业是父母生前留给他的唯一一点念想了。
程啸掀起眼皮,深深地凝望一眼贺毅,深锁的眉间嵌着难以取舍的煎熬,他点开发件箱,手指在字母与删除键之间来回游走,不知过去了多久,不知重新编辑了多少次之后,程啸才终于下了决定。
发完邮件,程啸瞥了眼时间,十点整,再有一个多小时预约前来看岛的客人便要到了,在此之前……
程啸将目光又转向了跪在墙角的贺毅,半个上午过去,他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双腿分开,双手拷在身后,脑袋与眼睛一同保持着斜向下四十五度的角度,姿势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漏,唯一能让人注意到的是他的嘴唇。
今天的空调温度打得低了些,贺毅现在的身子本就容易虚乏,又长时间赤身裸体的暴露于风口之下,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冻得发白。
见此情景,程啸不由有些气恼,对于贺毅的逆来顺受,程啸近来是越发看不顺眼了,也许经过上次的命悬一线,对于他的健康,程啸的重视程度也成倍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