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顺第二次见到墨渚后有将近大半个月都没再遇到他,倒并不是因为袁嘉顺无法接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事实,而是单纯的因为太忙了。大二开始学会翘课,大三大四则渐渐神隐,相反大一新生总是最忙碌的,对校园生活有着过高的期待。有的热衷于社团活动,有的则按照自己订好的人生轨道步步为营,袁嘉顺则是后者中的佼佼者。他每天都是最早离开宿舍的那一个,早早地就解决了早饭,去教室前排占位。中午也几乎在教室里度过,更别提下午,图书馆的前台姐姐甚至会在他来的时候跟他唠上几句家常了。
这天下午的课临时取消,袁嘉顺难得有时间松一口气,去食堂悠哉地吃上一顿。袁嘉顺的食物一向简单,餐盘里盛着番茄炒蛋、青椒rou丝,还有一份干炒豆芽菜。食堂的饭菜味道十分一般,因此人并不多,也亏得如此,袁嘉顺能找到一个日照不错的位置。他抱着法语课的入门教材坐在食堂的一角,兢兢业业地啃着令人头晕眼花的西方文字,笨拙地一边在内心发音一边解决午餐。
日光透过磨砂玻璃窗落在餐桌上,袁嘉顺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决定去买杯咖啡。
食堂的咖啡贩卖吧台旁边是一个花花绿绿的摊位,玻璃罩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散发着甜腻的香味。其中卖得最好的似乎是一款南瓜蛋糕,橘色的圆形蛋糕上装饰着几颗瓜子,用薄荷蓝的包装纸裹住,看上去可爱又美味,这会儿只剩下一个了。袁嘉顺揉了揉肚子,心想吃一个应该不会长rou,便开口:“阿姨,给我一个南瓜蛋……”
话还没说完,随着一股好闻的清香,一只白皙的胳膊就从他身侧伸出,将玻璃罩打开,拿起了最后一个南瓜蛋糕。胳膊上套着一根红绳,系着一片银白的金属,袁嘉顺还没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字,那只手就抬了起来,银光闪动,刺得他赶紧闭上眼睛。
“南瓜蛋糕,谢谢。”
让袁嘉顺朝思暮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袁嘉顺一回头.就看到墨渚那张Jing致艳丽的脸近在咫尺,几乎都可以看清他脸上被渡了一层光的细小绒毛。墨渚和开学时气质完全不同,染了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整个人看着更像童话里的小仙女了。
袁嘉顺不敢呼吸,生怕自己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暴露自己的心思,于是他只好抓着牛仔裤的缝纫线,用力揉搓手指掩盖自己的紧张与窘迫。
“哎,小伙子、小伙子!”阿姨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两句,袁嘉顺才回过神来:“啊?您叫我?”
“不然还能叫谁叻,你刚才不是说要南瓜蛋糕吗?”阿姨又对墨渚开口,“我说你也是,怎么能插队呢?人家最后一个南瓜蛋糕了,不好抢的。”
“啊?”袁嘉顺愣了下,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墨渚就歪过头,一脸无辜地问他:“我想要吃南瓜蛋糕,你可以吃别的吗?”
袁嘉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那面无表情的脸是无辜,但是当他看到那对眉毛微微下垂,就联想到了宿舍门口那只讨食的小野猫,它总是踩着软趴趴的爪子,在袁嘉顺脚边蹭来蹭去,用一裤脚的白毛换取一点猫粮。
被墨渚这样看着,袁嘉顺简直毫无招架之力,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嗯,好。”
大概是他的表情看着有些傻,墨渚笑了声,提醒道:“那你买啊。”
“啊?哦对,不好意思。”袁嘉顺反应过来,耳根都要烧起来,背过身随便选了个五颜六色的杯子蛋糕,还差点忘了付钱,一溜烟地逃了。
完蛋了,他心想。他大概给墨渚留下了一个极其傻逼的形象,又是发呆又是犯傻的。袁嘉顺掰着手指给自己找藉口:他那么突然出现,是个人都会吓一跳的。而且我把南瓜蛋糕让给他了,他应该不会因为我犯了傻就讨厌我吧,应该对我有个好印象才对吧?
心里有的没的烦恼着,袁嘉顺唉声叹气地又翻开了法语教材,嘴里还塞着小半个杯子蛋糕就开始嘟嘟囔囔起来,他在看的部分课上还没有教到,因此他的法语发音十分生涩,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读完一小段。长舒一口气,袁嘉顺拿出笔打算开始翻译。
“这里发音错了。”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袁嘉顺耳侧,惊得他向一侧跳开,还“啊”的喊了一声,引得附近的人都向这里看来。
“对,对不起……”袁嘉顺抱歉地挠了挠头,看向丝毫不介意地坐在他对面的墨渚,“你、你怎么……”
“什么?哦,我妈是法国人,所以我会说法语。”墨渚拆开南瓜蛋糕,三两口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屯食的小仓鼠,看着可爱极了。他手里还有一杯冰可可,是袁嘉顺买咖啡的吧台卖的季节新品。
“不、不是问这个……我是说……”袁嘉顺其实已经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墨渚是个混血儿,他对此并不惊讶,他看着大咧咧地坐在正对面的墨渚,艰难地开口,“我是说……”
“嗯?”墨渚抿了一口冰可可,挑眉看他。他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戴着一枚玫红色的玫瑰耳钉,沐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袁嘉顺觉得喉咙有点干涩,笑了声:“你新打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