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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夏差点反问回去,不然呢?
他今年27岁了。这二十七年来他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是绝对的男性,他可以给父母亲干农活照顾弟弟,甚至辍学去打工,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攒积蓄补贴家用,他不能接受自己被父母嫁出去换彩礼,被另一个男人当媳妇,给他生孩子。
若真被那个男人带回更深的村寨当老婆,杜夏维系了十五年的身份认知迟早要在那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坍塌,被他者的凝视重建成为一个男人的“女人”。
像是故意把一个算不上艺术品但绝对没什么瑕疵的工艺品打碎后重塑,杜夏的出逃甚至谈不上什么独立意识的觉醒,仅仅是恐惧性别的倒错。那种恐惧绝对鲜活且真实,强烈到他并不知道自己之后面临的是什么,他都要九死一生地逃出来。
后来杜夏在人chao涌动的大城市里生活了十二年,他当然也会心动,心悸,怦然心动,而那些对象都是同性。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有点不一样,多出来的那个器官更是成了尴尬的存在,同性恋觉得他不是男人,异性恋又会把他当“女人”。
所以杜夏很是安稳规矩。他从农村来,“老实”在他的认知里是褒义词。他不是异性恋,所以从未祸害女人;他不想吸引来猎奇的目光,更不可能勾引男人。他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小生意,攒完弟弟的学费,彩礼和首付,再攒自己的养老钱,不用太多,够吃穿就行,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他选择独自走完剩下的路,唯恐成为任何人的麻烦和甩不掉的羁绊。
然而,然而。
何筝匆忙跑进卫生间,出来后手里拿了块干净的,浸了热水的毛巾,然后跪在床边,用毛巾擦拭杜夏下体的血迹。杜夏这回没扭捏抗拒,只是愣愣地仰躺,盯着天花板出神,像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这番境地。
何筝已经把xue口的血迹都擦干净了,但还有一小部分流进股缝,杜夏现在的姿势并不方便清理。
何筝正思忖该如何开口,怕刺激到杜夏,杜夏主动把卡在腿根的裤子褪下,背对着何筝侧身,双腿微微弯曲。何筝踌躇了几秒钟后继续擦拭,再回卫生间把白毛巾上的血迹洗掉,过了遍热水,出来再帮杜夏擦了一遍。
杜夏像被抽走魂魄的木偶,全程任由何筝摆布。何筝把毛巾叠好放床头,起身,盯着床单上那一两点血渍,舔舔唇后特意咽了口唾沫润嗓,说话声音还是干巴巴的。
何筝让杜夏先起来,他换床单,杜夏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何筝也很尴尬,差点求杜夏抡自己几拳头,杜夏小声声地问:“你不cao了吗?”
何筝:“?”
“我今天去初中同学会了,那个人是我以前的老师,初中的时候挺关照我的,我不读书后他也有专门我去家找我,之后可能听说了什么,所以……”杜夏顿了顿,说,“他现在在北方教书,以后估计不会再来蓉城了。”
杜夏缓缓撑起身子,驼着背,劲瘦直长的双腿微张,眼睫微颤,目光刚好落在自己多了个器官的下体,腿间的床单上还滴了几点血迹。
他其实没必要再解释。真可笑,他一直认定自己是个男人,洁身自好毋庸置疑,他却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他今晚没和陈老师上床,前二十七年也没被任何人占有过。
杜夏垂眼,从床上下来。何筝特别刻意地往后退,给杜夏让出那根本就没挡住的路,杜夏光脚走到厨房,一手撑着Cao作台,另一只手又倒了杯水,喝酒一样咕噜咕噜往嘴里倒。
杜夏下半身是光着的,一览无余。他把水碗放下后扭头,望着不远处地何筝:“怎么不过来?”
何筝能听出杜夏语气里的自暴自弃,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近,站在杜夏身后,宽大的手掌包住杜夏的胯骨。
何筝掌心的温度偏低,温差在两人的肌肤上传递。杜夏深提了一口气,呼出时轻轻颤动,眯起眼,后背随着呼吸的律动贴近何筝的胸膛。
杜夏的手扶在何筝的手腕上,但没将人推开。他像个手指刚沾阳春水的纯情少妇,而何筝是他的丈夫,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
他是容器,要为他的欲望待命。只要何筝想要,杜夏就要取悦他,满足他,不论何时何地。他承认何筝是对的,想要他的身体有反应,就得用点不常规的手段,地点也得另辟蹊径。
杜夏身子前倾,低头塌腰,手肘抵在Cao作台上,要是屁股再翘点,整个人就形成标准地直角。他的屁股还有点泛红,往外撅的时候蹭到了何筝的裆部,何筝那里很硬,何筝也喜欢他这么发sao,吃这一套。
他不想让何筝看到自己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只想速战速决,既然何筝想cao他,玩他,把他当婊子,那就给何筝cao,给何筝玩,当他的婊子。
反正又没人给他立牌坊,他不如顺着何筝,早点把何筝伺候高兴了,舒服了,何筝cao多了之后腻了,觉得也就这么回事,他们之间就可以结束了。
杜夏吸了吸鼻子,牙关紧闭。他闭上眼,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侵犯。何筝的手很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