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池一直等在客厅里,窝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偏头就能透过落地窗看见院子里的顾朝昀,又不会被他发现。
他摸了摸口袋,想起那本假证件给了爷爷,忘记拿回来。那个对他没有用处,无非是提醒他要在爷爷面前装的亲近一些。但是安池很想留着,他说不出明确的理由。
他干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联系给他们拍照的摄影师,跟他要合照的电子版,又问能不能过去多取几张。摄影师多嘴告诉他,和他拍照的那个Alpha要了很多张。
安池呆呆地盯着聊天界面,心一点一点酸胀起来,又皱成很小一团,又忽然要炸开。
思绪变得很混乱。他忽然很想知道,顾朝昀上次被蔷薇扎到时是否很痛,伤口是否已经愈合。
眼眶很shi润,喉咙很干涩。他看向窗外,顾朝昀正坐在秋千上,神色并不明快。
安池想,自己大抵只是觉得顾朝昀年纪小,在他面前总是拘谨,他才忍不住怜爱忍不住难过。他的父亲是独子,他也是,他并没有亲近的兄弟姐妹,因此这个解释听上去不太可靠。但他不停地说服自己。
结果是变本加厉的烦闷。
偏偏母亲又打来电话,问他爷爷的反应,是否相信了。
“看上去不太相信。”安池没有把握,尽管顾朝昀演得自然,老人也没有提出其他疑义,“可能以后还得一起在他面前多晃晃。”
后半句在安池回过神前就不由自主地溜出口,他怔了怔,想自己不会比母亲少多少诧异。
池婉清很不愉快地抱怨了几句,安池将手机拿远了一会儿,自动忽略电话那头的尖锐声响。
“你还在你爷爷那吧?等会儿和阿泽一家吃饭别忘了啊,阿泽已经过去接你了,赶紧收拾收拾。”
安池皱起眉,他确实差点忘了今晚要和周泽吃饭。他尽量使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真正的男友身上,上楼换了身衣服。再回到客厅时,院子里只剩爷爷一人。
顾朝昀刚好推开沉重的铁栅门,往外走,安池站在窗前,犹豫着要不要把车钥匙给他,让他开自己的车回学校。
他应该会开车吧。安池愣愣地想。或者安排司机送他回去。但顾朝昀走得很快,一会儿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周泽随后就到了。安池被熟悉的Alpha信息素包裹,极高的匹配度支使他循着本能同男友接吻拥抱,嘴唇吮得红润。尽管没有做出什么表情,他从生理上来说的确十分愉悦而满足,暂时忘记了有关顾朝昀的不愉快。
周泽习惯了他冷冰冰的神色,同他拥吻很久,贪婪地汲取他的味道,松开前意犹未尽地舔舔他的嘴唇。安池略带羞涩地垂下眼眸,露出很自然的浅浅的笑意,有些嗔怪他过分黏人,推开他坐进车里。
“家里有客人?”周泽闻到不同于安池的另一种苦味。
安池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低头系安全带,努力使语气显得镇定:“爷爷资助的一个大学生,要毕业了,过来看看他。”
周泽只是随口问问,虽然知道是Alpha的信息素,但丝毫没有起疑。与Alpha在同一空间相处或者路过都或多或少会沾染一些气味,不过很容易就能分辨亲密程度。顾朝昀的味道只停留在表面,仿佛两种互不相溶的物质,同安池泾渭分明。
安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根本不值得周泽产生敌意。哪怕他和顾朝昀同时出现在周泽面前,他也不会有别的联想。安池叹了口气,伸手拿过周泽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用他的信息素麻痹自己。
安家老宅在这片别墅区的中后方,外来车禁止入内,打车要一直走到最外面。
于是安池不可避免的路过顾朝昀,又很快离他远去。安池没有察觉,他窝在周泽的外套里,眯着眼休息,男友的气息降低了他对其他Alpha的敏感度。
顾朝昀停下脚步,等两股融合的信息素散去了,才继续剩下的路程。格外漫长而疲惫。他想他今天应该听安佑崇的话,让司机送他回去。
周一的时候顾朝昀跟着新的一批实习生去了安池的公司。安佑崇本想让他直接做安池的助理,和安池待在一起,顾朝昀再三推辞,假装不好意思,说还是低调点吧,从头做起。安佑崇又想让安池亲自带他,他推托职场应该避嫌。
带这批实习生的前辈恰好是顾朝昀的大学学长,他对顾朝昀的出现感到很意外:“朝昀?你不是要去留学吗?怎么来这儿工作了?”
顾朝昀干笑几声,局促地挠了挠头:“申请延期了,先赚点钱呗,留学费用太高了。”
安池路过他们部门,听见他们的对话,脚步顿了顿。其实他答应了爷爷会帮顾朝昀熟悉工作环境,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妥,不太明白顾朝昀为何要划清界限。仔细想了想,大概是父母让他签的协议里不允许他和自己有过多接触。
“安总好!”
路过的职员同安池打招呼,安池迅速摆出惯有的冷漠,绷紧嘴角只用眼神回应。那批实习生在前辈的提醒下也慌慌张张地问好,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