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说:“别闹,吃药。”
掌下的手臂软绵绵的,刚刚碰上时,他整个人便僵住,顿了好一会儿,才狠心将她拉开。
怀中骤然一空,带着清雅药香的热源离开,寒冷的空气随即袭来。
戚柔不知道情况,惶惶然中,以为沈倾不要自己了。
她鼻尖一酸,眼尾顿红,泪珠登时就要掉下来,无助又颤抖地看向他,喃喃道:“沈倾……”
“我在这里。”沈倾低声安抚道。
被那双剔透含泪的眼眸望着,他心跳一顿,竟是平生第一次,有了疼痛的感觉。
“不要丢下我……”戚柔的小手摸索着,颤抖地抓住他的衣裳。
沈倾向来清冷的眼眸,此时暗沉如浓墨,冷白衣袖下的手攥紧。
这一瞬间,他的情感几乎就要战胜理智。
“我不会丢下你。”
嗓音染上了喑哑,沈倾低声说完,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再犹豫下去,他苦苦压制的意志力就会崩塌。
将放在旁柜上的寒十散取来,兑凉水晃匀,沈倾伸手揽过晕晕沉沉的小姑娘,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寒十散危险。
可有他在,她不会出事。
***
迷迷糊糊中,戚柔只感觉自己又冷又热,一会儿身在火炉,一会儿又似入寒冬,难受得简直快要死去。
她开始挣扎,痛苦地小声呜咽。
可身旁一直有一个人抱着自己,从始至终都陪着她。
那人的怀抱蕴着熟悉清雅的药香,身体温热,气息微凉,带给她强烈的安稳感。
于是 * 她便渐渐安静下来,放任自己陷入了昏迷。
***
戚柔是在刺眼的阳光中醒过来的。
头脑昏昏沉沉,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她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发丝软软披散下来,眼眸迷蒙。
待看清周围环境,才发现这里竟是沈倾的房间,顿时一愣。
她怎么会在沈倾的房间里?
屋外风过竹林,吹得竹叶沙沙作响,今日是个好天气。
头疼得厉害,戚柔蹙着眉摇了摇头,试图唤起脑海中的记忆。
然而,待想起发生了什么时,她白皙的小脸露出愣怔神色。
下一秒,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开。
昨晚……昨晚她中了媚|药,恍惚间跌在了谢无妨怀里。
是沈倾及时赶到,将她救回了药庐。后来,她药性发作,好像就缠着沈倾不放手了……
天。
怎么会这样!
想起什么,戚柔慌忙低头看去——身上的衣裳,是她平日惯穿的绯红色素净衣裙。
可她分明记得,昨日自己是穿着那身水烟薄纱长裙的。
也就是说,她在昏迷中,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难道,她真的把沈倾……
可除了身上的衣裳,其他并无不对。
想到这里,戚柔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所措,有些无助地下了床榻,穿上绣鞋,走到屋门旁。
“沈倾……”她扶着门框看向门外,小声唤道。
竹林药庐一片空空荡荡,安静异常,戚柔觉得奇怪,走出屋子环顾一圈,四周也都没有人。
沈倾不会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就失踪,她剔透的眼眸垂下,仔细想了想,转了方向,跑进主屋里。
果然瞧见木桌上放着一张宣纸。
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字一笔一划,飘逸遒劲,是沈倾留下的——
他与阿询有事,需得出门一趟,让她先自己照顾自己。
宣纸旁边,木桌上贴心放了几碟白粥小菜,尚且温热着,是给她留下的。
戚柔看着,微不可察地抿唇笑了笑。
昨日情况跌宕起伏,一整日都没有吃什么,她早就饿坏了,可阿询才不会这么细心,定是沈倾……
想到这里,她便抛弃了脑子纷杂的念头,乖乖坐下来,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地填饱肚子。
用完饭之后,又将木筷碗碟收拾起来,仔细洗干净,小心送回橱柜里。
如此这番事情做完,已然过了好些时候。
只是沈倾大概不会这么早回来,估摸着时间,他们应该要晚膳的时候才能回药庐。
小姑娘站在屋外,仰着不施粉黛的小脸,漆黑剔透的眼眸被冬日的阳光照得微微眯起。
有凉风抚过稀稀疏疏的竹林,吹过她的脸颊,吹得她身后的漆黑发丝也随风扬起。
现下已近深冬,气候渐冷,连空气中都似乎浮起了细碎的冰霜,可她似乎并不察觉,依旧仰着脑袋,丝毫不惧寒冷,眉眼间是浅淡的笑意。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就很好啊。
在这里,有与世隔绝的小屋子,有足以养活自己的活计,还有……她安心可以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