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渊怒气冲冲地回到重华宫,练了一整晚剑才堪堪平复了心情,随意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第二天没有早朝,他一个人用膳有些食不知味: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听话好好用膳。
他几乎想亲自去看看了,但想想之前的事就来气不想见薛闻卿,便吩咐御医过去给人诊诊脉。谁知过了没一会,宫人就过来回禀,说是长瑛殿的那位发热了。
“什么?!”傅承渊差点摔了茶杯,急急地跑出去往长瑛殿赶。这家伙以前身体那么好,几乎不怎么生病,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就发热了?难道是昨天弄得太过火了?
到了长瑛殿,御医正在给下人们吩咐着什么,见他来了便跪下行礼。傅承渊顾不上这些虚礼,拉开帷帐想看看病人的情况。只见薛闻卿面颊透出不正常的chao红,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他接过宫人手中沾了水的棉巾给人敷在额头上,又把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了被子里,才出来向御医询问情况。
御医有些欲言又止,“陛下,里头这位公子可是刚刚承过宠?”
“没错,怎么了?”傅承渊有些尴尬。
“陛下,男子承宠之后需要清理干净,不然就会引起发热,您叫人给他清洗一番,再喝上几贴药就无大碍了。”
还真我的问题啊。傅承渊不禁有点懊恼不该直接一走了之,他忽然又想起了薛闻卿tun上的红肿,“再开点消肿的药膏。”
挥退了下人们,傅承渊抱着烧成小火炉的薛闻卿去汤池清洗。刚把人抱起来的时候,怀里的人就醒来了。傅承渊有点无措,正想为昨天的事道歉,薛闻卿忽然哭了起来。他一下子有些慌了,是病得很难受吗,他柔声哄着,“先去清理一下,喝点药就好了。”
怀里的人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傅承渊的脸颊,带着哭腔说,“阿渊…别走……”傅承渊不喜欢这个昔日的爱称,但面对薛闻卿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还是泛起了阵阵心疼,他在人额头上亲了亲,放软了声音,“好,我不走。”怀里的人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像是放下心事似的,又昏睡过去。
薛闻卿再次醒来时,自己浑身干爽地躺在被窝里,是晕过去时陛下清理的吗?他记不清了,好像还做了个陛下温言细语哄自己的梦,真是个美梦啊,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味起来。
傅承渊走之前把长瑛殿的宫人们都敲打了一遍,又给薛闻卿专门配了两个御医。这动静有点大,终于惊动了永宁宫的太后。
“啪!”太后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皇后你这是怎么掌管的后宫!让皇帝被一个狐媚子勾了去,拴不住皇帝的心就赶紧选新人进来!”长瑛殿铁桶一个,她还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只想借此机会对柳宁这个胆敢压在自己头上去的儿媳发难。她拉过身边外甥女的手,“霖儿哀家从小疼到大,贤淑又懂礼,伴驾左右最为合适。”
柳宁丝毫不惧,淡定地喝了口茶。陛下对这个没养过他还只顾娘家的生母没什么感情,念着生恩才把她册为圣母皇太后,却不许她沾手后宫之事,还特意嘱咐自己在她面前无须低头,给足了表面的荣宠就够了。太后此次发难,无非是想把娘家的女儿安插进来,妄图夺自己的权。他不紧不慢地说:“母后所言极是,只要陛下喜欢,本宫自然欢迎新人入宫。”
“你!”太后被他气得头晕,要不是和皇帝说不上话,她至于巴巴地往她向来看不上的皇后这里跑吗!她气急,“陛下如今只有一个皇子,子嗣不丰帝位不稳!”
“太后慎言!”柳宁的声音一下子威严起来,“陛下德才兼备,爱民如子,何须子嗣来稳定帝位!小福子,送客!”他袖子一甩,撇下两人进了内室。
太后的事传到傅承渊耳里,他和几个朝臣们议事完后就起驾去了泰和宫。进入内殿,柳宁正在逗小皇子玩。“父皇!”傅允灏只有五岁,却已经认人很准了。
“都起来吧,”傅承渊不怎么喜欢小孩,敷衍地捏了捏小朋友的脸,就让嬷嬷把人抱走了。“小孩子闹腾,皇后不须如此辛劳亲自陪着。”
“陛下,灏儿这孩子聪慧,还是从小放在身边亲自教导才好。”柳宁顿了顿,“这样之后才不会被别人笼络了去。”
三年前废太子试图篡位被斩首,是傅承渊亲自带着人去抄家的,发现太子的侍妾身受重伤,还紧紧抱着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他忽然动了心思,把这孩子抱回府给柳宁养。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心腹都被处理了,宣王妃柳宁又是个双儿,外人只当傅允灏是柳宁产下的嫡子。
“两岁还不足以记事,但等他长成后,告诉他也无妨。三岁看大,这孩子是个品行好的。”他又想起了下午的事,“柳宁,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大好的年纪,朕实在不愿看功臣困于后宫,封后大典还没有开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陛下,”柳宁跪下行一大礼,他知道陛下一向坦诚,并不是嫌他在后宫碍眼,而是真心把他当心腹,不愿苛待功臣。但他也知道,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臣明白陛下爱惜功臣之心,只是臣有陛下信任,后宫大权又尽在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