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来是要摸清齐国这父子俩各自的态度的。
晋王说了,如若太子那边先应下了,和齐王那边的交涉就纯当烟幕,届时就专心扶持齐太子,助其将齐王暗杀掉。
如若太子心软,狠不下心去杀,那便与齐王交涉,杀掉太子。毕竟,一个知道晋太多事情,又不为其所用的棋子,失去其作用的时候,就应当要毫不留情除掉,不然,只会后患无穷。
晋使此时正在殿堂上与齐王相谈甚欢,秉觥筹交谈间,使者心里已经在默默算着时间,他觉得他来齐这么长时间,齐太子就借口不在了这么长时间,应当是下不了杀心,临阵逃脱了。
他轻蔑地笑了一下,举起酒觥朝齐王晃了两晃,再度仰头饮尽。
等他酒足饭满,用绢帕擦一擦嘴角后,便拱手开始与齐王说起正事道:“齐王陛下,上回臣使与您谈的事情,似乎是时候详细计划一下了。”
坐在上首的姬厚光要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早想除掉这个近年来对他的王位蠢蠢欲动的逆子很久了,但碍于此逆子有功无过的份上,加之即便是奴母所生,但怎么说也是挂在正室牡丹夫人名义下的嫡子,由他亲自动手除掉始终不好。
若然他娘族那边的人要求要除,那就再好不过了。
齐王正要说些什么话再义愤填膺地答应,那边的小寺人便通报说太子殿下来了。
一段时日不见,齐太子走起路步入正殿的时候,脚步似乎会生风。但一见他脸庞似乎也还是霜白得近乎病态。
晋使者便没有太在意,又仰头饮下一杯酒ye,以为自己酒醉入肠,是看错了罢。
太子带着周凛千辛万苦给他搜罗好的孔雀石螺珠,来到了晋使者跟前站定。
晋使者酒醉眼昏,在觥筹间看了一眼形容威厉的太子,吓得一下子酒醒了。
“荀先生,久别不见,这次是孤来迟了,给先生请罪。”
堂堂齐国太子站定在他跟前,说是给他请罪。话中说是请罪,但那语气和威压感却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晋使荀种哪里担得起齐国太子此话了。
酒醉中的他惊慌失措地便拱手起座了,座席上的器皿在他慌张迷乱的动作下被带得摔落在地,宫人赶忙过来拾捡清理。
“太…太子殿下言重了…嗝!”
话未完,使者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惹得旁边伺候着的心腹和低头收拾的宫人都忍不住抿笑。
刚才还在怪罪太子殿下不肯出来相见,现下又被太子本人的威势压得慌张失措,当真是丢脸到家了。
“刚才孤没来得及赶回来,父王正与荀先生聊着什么?”姬夷昌突然抬起头,望向主席上齐王的位置。
不知怎么地,太子那双微黯的凤眸里像是淬了一层极寒、寒得只消一眼便令人感觉四肢八骸血ye都凝结了,寒意直直从脊梁骨末端往上窜一样。
姬厚光居然也被儿子的眼神给慑住了。
“没…没聊什么,就是在聊太子出去一趟这么久,到底是在给你外祖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姬厚光以为太子借口出去寻宝,必定是背后在做着什么见不得的东西,如今就拿这个话由压他,看他要怎么收场。他断定他出去做别的事去了,铁定拿不出所谓的宝物。
没想到,太子殿下嘱人把身后的宝匣带进来,在使者面前把匣子打开。
顿时,大殿中流光溢彩,满是宝珠流溢出来的霓光。
姬厚光和使者一下子就看愣了。
这种奇罕的宝物,果然由太子殿下亲自出去护送回,一点也不过分。
就是姬厚光竟然也开始生起了嫉妒,明明他才是王父,不要比外祖亲多了吗?太子他居然有宝物事先想着他的外祖,而不是他这个王父。
此桩事就这么有惊无险过去了。
这次这件事,如若不是太子殿下慧眼识人,怕是不能成功过去。也就只有像姬夷昌那样的人,才敢频频冒险,又敢于放权给身边的有能之士,加之愿意聚集在他身边的能人异士众多,比如那八面玲珑,路数甚多的周凛,如若不是他有能力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张罗到一颗稀世的大宝珠,太子这事也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届时姒思阙在凤仪阁中,已经听得华容宫的宫人回来逐一禀说,再加之周凛口才也相当了得,端着吃食和茶汤在旁,一边伺候着思阙用膳,一边绘声绘色地将这几天他如何如何胆跳心惊,又是如何如何竭尽所能、殚Jing竭虑地把宝物寻来的事,编成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讲给她听。
姒思阙抿着茶汤,听到紧张处,嘴边的糕食会停顿下来,聚Jing会神地倾听,等听到Jing彩处,又会惊叫连连拍手大喊着“好!!”
而周凛被太子夫人不停地称赞夸奖下,也开始飘飘然,给她沏满一壶茶汤的同时,继续就着自己刚才找宝珠发生的险难事编成更生动的故事,以博太子夫人的欢心。
“夫人,您知道吗?好不容易,等那宝珠入了匣,奴掐算着此时应该正备装船运过淮沪河间时,殿下那头依然没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