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半晌,见男子好像发现了她,赶紧掉头跑走,她心绪紊乱,鼻头一酸,眼中起了些氤氲,直至那波光粼粼的湖边,才停下有些慌乱的脚步。
苏芩今日一早就跑到街上东瞧瞧西瞧瞧,看着各式各样的首饰,特别欢喜。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湖边,抬眼一看,便看到那娇小瘦弱的身影。
如同昨日一般的失魂落魄。
苏芩心蓦地一动,跑到孟笑身旁,轻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孟笑方才过于专注看着湖面,思绪早已飘远,突然身旁想起一道声音,着实吓了一跳,眼神慌张地看向声源处,见是一位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她轻声道。
“可我总觉得你心情不太好。”随即,觉得这理由有些迁强,不能够说明她为何要贸然多管闲事,遂又补充,“我瞧着姑娘你的眼睛直盯着湖面,担心姑娘你想不开。”
“并无此事。”孟笑先是语气干巴巴地否认自己不愉快的事,随后又语气不怎好地问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管我?”即便她真想不开,也是她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苏芩神色尴尬,好半晌,才有些语无lun次地憋出一句:“我只是看姑娘你还年轻,想着你不应放弃大好年华。”言下之意,我不想看你跳湖自尽,浪费生命。
孟笑盯着苏芩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罢了,你也是好心相问,方才对不住了。”
“没事。”苏芩讪讪笑了下,“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我也许真需要找个人谈谈,不然我迟早被自己郁闷死。”
苏芩被孟笑的态度转变搞得茫然,摸不着头绪地挠了挠脸颊。
孟笑目光又转回看向湖面,细声问道:“你可有迷茫的时候?”
“姑娘你所言何意?是人,都会迷茫的,只是每人迷茫的点皆不相同。”
“我自小有个竹马,他虽对我极好,可却玩性大,如同稚嫩孩儿似的。自小,我娘便告诉我,找郎君需找个稳重点的,所以我不认为自己与他般配。”
苏芩想了想,大抵猜到那竹马便是昨日看到的少年。
“稳重的确让人比较安心,可是姑娘,你那竹马对你却是一片真心,这世上真心难得。”
“我知道,可我从未想过嫁给他,我理想中的相公理当是沉稳内敛的,我那竹马并不符合我心中所想。”
“不符合就不符合,这世上又有多少姑娘是嫁给自己理想中的郎君呢?”就像京城那些大家闺秀,虽看似幸福,可实际上却时常成为权力的牺牲品,嫁给自己不爱的高官子弟,婚后还得争宠;再者,即便是那穷困人家,也有可能被其他男子强娶。
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圆满,人们不能要求完美,只可寻求最适合自己的那个。
“可我始终认为,稳重的男人才能顶天立地,有担当。”孟笑坚持道。
苏芩觉得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嫁给一个成天只知道玩的男人,钱财又从何而来?没了钱财,没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爱情……大多数都会被悲惨的现实消磨掉。
不知该从何说起,苏芩迟迟未发声,最终只问了孟笑一句:“那你对那人有情吗?”
孟笑愣了愣,何为有情?若说无情,那是不可能的,段翊自小就疼爱她,虽说不够符合她心目中的相公人选,可她也是实打实地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
然而,当她听到段翊要放弃在她身后追着跑,她却没有如释重负,反而心理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感觉好像有些东西从手中流走。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女子坚持寻找自己理想中的人,不应该很正常吗?更何况,她爹娘既然告诉她要找个稳重的郎君,那代表,他们也不会同意她嫁给段翊吧?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其到最后因不被认可而被迫分开,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有。
孟笑思及此,神色哀戚,“自然是有情,不过我不认为我俩会有未来。”
苏芩只觉这世间感情皆无解,嫁人如同一场赌局。她叹了一口气,“也罢,你得想清楚,这世上有许多不同的相处之道,我爹娘也是青梅竹马,我爹虽在我娘面前如同未长大的孩儿一般,可他在外头却是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孟笑听了,心头大震,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宝贝。也许她真是从未看过真正的段翊。意识到了这点,她朝着苏芩笑了笑,道声谢,便连忙赶回家里。
苏芩瞧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明明就是有情的,何必纠结那么多?神女若愿意为襄王勇敢踏出第一步,那也许上演的就会是一部诉说神仙伴侣的好戏。
“我和你说,我昨日就知道那姑娘绝对有情。”
苏芩回到客栈后,立马找了龚凌炫耀一番自己今日的功德,眉眼间尽是骄矜。
“不是叫你别管么。”龚凌就知道这小丫头是闲不住的,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语气满是无奈。
苏芩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