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碗边敲了几下,解释道:“你们家厨房有个屁的番茄…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
祝归宁闻言撇撇嘴,挑起来一筷子面条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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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归宁吃饭前劲嚷嚷着饿,结果一碗面条只吃了三分之一就说吃饱了,剩下来的面直接推到殷山越面前。
殷山越拿他没办法,一边骂骂咧咧,嫌弃他浪费粮食,一边把面碗接过来,稀里呼噜地扒拉得干干净净。
灵中每天八点上第一堂课,前面的半个小时是早读,一般来说,无论是祝归宁还是殷山越都会选择逃掉。
等到他们在祝归宁家里吃完面条,时间也才刚刚七点过一刻。还早得很,两个人便也不太着急出门。
祝归宁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又翻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大书包,从昨天殷山越帮他提回来的那个书包里面把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塞进新的书包里。
殷山越洗完碗,手里握着根擦手用的毛巾,拉开厨房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走到祝归宁面前,蹲下身,伸处手从书堆里拿出来一本翻了翻,说:“你怎么这么无聊?”
祝归宁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提起来旧书包的背带,指了指着上面的裂痕说:“昨天的书太重,书包坏掉了。”
提起这个,殷山越才终于想起小狐狸Jing头天下午在教室里面说的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问到:“你以前一直这样……每天把课本背来背去的?”说着,心里泛起来一丝莫名的情绪,萦绕不散。
“也不是,”祝归宁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望着殷山越的眼睛解释道:“只要开学第一天把书全部带回来,以后按着课表,把每天要用的课本再带到学校里就行了。”
祝归宁垂下眼睫,声音又变得轻了一些:“……不过也不太管用就是了,他们要是想拿走我的课本,总归是有办法的。”
“其实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也有一部分是在撒谎,”祝归宁笑了笑,原本因为吃饱饭而恢复气色的脸颊重新苍白下去:“扔书是这样,欺负人也是这样,不会因为你找到了应对的法子、或者找到了能够保护你的人,就意味着以后能够永远摆脱他们的纠缠,摆脱那些层出不穷的,霸凌的方式。”
言下之意,不过是根本没把殷山越当成真正的救命稻草,说得更明白一些,向对方求救只是一个尝试,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就那样,跟以前差不了多少。
祝归宁手上动作不停,把周二上课要用的课本从那堆书里面挑出来,往另一个书包里塞鸦翅一般的睫羽颤动着:“……除非我像你这样,个子能再长高一些,有八块腹肌,可以一个人打十个。”
他伸手把书包的拉链拉回来,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望着神色复杂的殷山越,嘴角牵起来一个勉强的笑:“你说得对,我是个变态,是个死基佬……想睡你,没有别的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是为了找个能给我出头的人……只是因为我喜欢男人,我贱,我不要脸而已。”
随着祝归宁话音落下,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来开一片死寂。
殷山越蹲在祝归宁面前,脸色差得吓人,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堆课本,两个书包,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七点半,墙面上的挂钟准时发出来“铛”的一声响。
殷山越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撑着自己的膝盖正准备起身,却在堪堪站立起来之前的一瞬间,被面前的祝归宁握住了手腕。
褪去了轻浮又浪荡的伪装,祝归宁像只没了贝壳的蚌rou,死死咬着下唇,昂起来脑袋,双眼却躲闪得厉害,害怕跟殷山越对视似的,小声地央求他:“我知道我自己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待会去到学校你一定不会再管我了。”
“出门之前,”祝归宁的声音很轻,像只nai猫似的,连带着搭在殷山越手臂上的指尖都颤抖:“你可不可以……主动亲亲我?就一下,一下就好。”
殷山越此时单膝跪地,右手被祝归宁拽着,左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面,眼神里压抑着翻腾的暗色,反手抓住祝归宁的手腕,说话的声音低沉:“亲完你就能保证以后都不来纠缠我?”
祝归宁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瑟缩了一下,垂着眼睫点点头,挣扎着答应他:“我……我保证。”
“好。”殷山越勾起嘴角笑了笑,拽着祝归宁的手忽然发力,把人一把拉近自己的怀里。
祝归宁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往前倒过去,直愣愣地摔进了对面的人的怀里,膝盖磕在书角上,恰好碰到了上面未消的伤痕,疼得他小口小口地抽着凉气。
殷山越没管这么多,单手揽起来小狐狸Jing过于纤瘦的腰身往自己身前带,另一只手大力揉搓了几下对方苍白的唇,用外力使得唇瓣因为充血而恢复血色。
祝归宁认命地闭上双眼,双手被禁锢在身侧,下巴顺着殷山越的意思微微昂起来,以一副献祭的姿态来接受这个亲吻。
“乖……”大概是被祝归宁身边萦绕的那些惨淡的情绪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