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四皇兄如何了?”
一侍者打扮之人答道:“双手俱废。”
“可还能握木剑?”
“能。”
那人轻叹一声,道:“既然令弘都有更好的计划对付萧煜,嫁祸一事暂止。”
“五王爷,属下不明白。”
那人抛给他一个自信而坚决的眼神,道:“嫁祸无法保证置之死地,而千军万马……可以。”他一转身,透过栏杆看向那座小楼,“金牌可拿好了。”那人说完,端着姿态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大殿上。
“闻说太昊需要本国借道攻打赤鎏,朕不问缘由,只问对本国有何好处。”
萧煜礼貌性地朝高座上的人微笑着,朝身后使臣招招手。使臣便跨前一步,掀开侍从手上雕花红木方盘上的紫布。萧煜手一展,道:“贵国盛产良马天下无可比拟,只是物产稍有欠缺。朕先时听闻,贵国一直遭一怪病滋扰。而据本国沈御医所言,皆因贵国身于内陆,而无海灵护佑,故生此怪病。若是贵国愿意借道,朕愿与贵国做个交易。”
令弘都怀疑又嫌弃地盯着直挺挺躺在方盘上的鱼儿,道:“贵国仅输送渔产?”
“若是贵国愿意,丝织品与米麦皆可输送。”
“东南物饶,即便再多,翻越山水亦需消耗国力,国主怕并非不取分毫吧?”
“自然是要取的,平常价格罢了。只是不图贵国良马而愿助贵国子民,相信国主面对有利可图之事定然不会糊涂。”他朝他笑着,礼貌的。
“朕如何能确信贵国大夫所言真假,如何确信国主所言真假?”
“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倘若我国大夫能力有限,然贵国却依旧可受东南之产滋养,届时人强马壮,可守一方。”
“陛下,花言巧语自有圈套,不可相信。”王尚书甩萧煜一眼,向令弘都进言道。
令弘都却不理会他,询问萧煜:“借道并非不可,只是贵国所借之道,需由我国制定。”
萧煜假做思索状许久,方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应承道:“若是国主担忧我国会耍诡计,为令国主信服,朕遂愿便是了。”
“陛下。”在场的朝臣纷纷出言制止,奈何令弘都依旧不理不睬,又问道:“物产可输送几年?”
萧煜转身对另一使臣使个眼色,使臣会意,将手中卷轴交给一旁的御马宫仆。萧煜道:“契约在此,国主可查看审度一番。”
“呈上来。”令弘都接过卷轴,在大臣们焦忧的目光中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他一字一句慢慢斟酌,良久后又让予王尚书看。王尚书本不愿,见令弘都矍铄的目光盯着他,寒气便由脚底渐渐升起,无奈之中,只得接过。
这王尚书看得极其认真,每条列款皆不遗巨细地思量一番。这一思量,便花去了一刻钟。在众人耐心等待的沉默中,王尚书终于合卷,递还给宫仆后,朝令弘都点点头。而他脸上的神情,却Yin阳相合,令人看着迷糊。
连萧煜亦看不透这王尚书究竟是不愿、窃喜还是无奈。
“既如此,朕便答应国主。只是行军之路……”
“国主定夺。”
令弘都站起,点点头,道:“如此,国主请稍等。”
随即,令弘都便带了在场众大臣躲到殿后远处的小偏殿里窃窃商量着。
“陛下,可是担忧少……他?”
萧煜无Jing打采地点点头,道:“沈爱卿,朕该不该带上他?”
“在私,该。在公,陛下认为,他跋涉山水所为何意?”
“与他当初所想,如今该是相去甚远了。只是目下,若他仍旧清醒,他便知晓他不可缺。”他望了望不远处垂首站着的宫婢,补道:“在公而言。”
沈青涟黯然,“既如此,便不该带着。陛下放心,妃子定然能明白陛下一片心意,会回来的。”他与他目光相对,听取周遭动静。
容若若是与他心灵相通,若是明白他,容若便知晓,他需要走一步分量十足的险棋,即便与当初的计划截然不同。
一炷香后,令弘都领着众人从门里绕出来,将一卷地图给他,道:“国主先看,若是合适,便定契约。”
萧煜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他们挑了一条对御马最为有利的行军道。而对于他太昊,却有太多不确定性。可他无法拒绝。他两次抬首欲言不言,终还是点点头,道:“愿两国互不侵扰,和谐共生。”
令弘都朗笑,他亦笑。
周遭的人亦笑。
从古而今,最怕笑里藏刀之人。此般人物往往面对风雨岿然不动,出招却狠戾无情,不择手段不达目的死不休。待他如友,与他不过如棋。
这大殿中,无一例外皆是各怀鬼胎之人。这殿便不再是人间富贵的金銮殿,反倒像黄泉里罗刹相伴的阎罗殿。期间Yin魂入体,不具人性。
萧煜带人离开,他又朝方才路遇的勾栏上看去,却空无一人。他并不忧伤失落,反觉得如此甚好。他随意问领他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