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流动的白云在其上摆出万千姿态。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突然间轻松下来。
时间跑得没那么快了,随着她缓慢疲惫的步伐一滞一顿地走。
江涵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还有些恍惚,她一直在想有个词组搭配自己究竟记的是不是正确的?究竟后面是接to do something还是doing something?一会儿回到家要不要查一查?万一做对了还好说,可万一做错了多影响心情,查还是不查?
苏炑除了第一天发挥失常尤其是语文考得一塌糊涂之外,理综和英语自我感觉不错,发挥出了他应有的水平,清北是无望了,但考一所国内的211或者985重点高校应该是没问题的,他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心里掂量得很准。考完英语,他没有回家,背起书包,骑车跑到孝兴湖湖边坐了很久。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即定乾坤,他心里有不甘心,有遗憾,有沮丧,有懊悔,可是命运的齿轮说不定转到哪里就卡一下,世人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去让事态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湖面波光粼粼,洒满大把大把的碎光,倒映着他清瘦的影子,向远眺望,一眼望不见尽头。这里的水引入的是永安市安河里的水,安河是永安市的母亲河,从有她开始,养育了千千万万人。
水像母亲般安和,心融在这片沉静的湖水里,渐渐平和。
至于张哲天,考完后觉得自己大概能上个大学,已经很心满意足了,立马约了一群好友,成群结队喝酒吃饭庆祝这场盛大又残酷的考试的结束。
晚上,学生们纷纷走进教室,没有想象中终于解脱的狂喜庆祝,也没有想象中手撕书本试卷的大肆发泄,除了极个别感觉实在差和好的,大家无论心里汹涌翻滚着怎样的情绪,表面上风平浪静,一派解脱后的祥和。
班长和学习委员抱来两摞试题答案,众人皆唯避之而无不及,却又都心痒难耐。教室里有了一段时间的安静,耳边是沙沙的翻页声。
窗外的天骤然变了,一道惊雷劈下,漫天漆黑中被撕开一道口子,透出刺眼的亮光,狂风吼叫着不停歇,黑云压城,天色大暗,倾盆大雨应声而落。
雨水打在窗户上,打在人的心上,屋外是墨般的黑。
对完答案,愁眉苦脸的表情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考完大家心里已经有底,今年的题偏难,但是对完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预兆地淋了一遍冰水。
老魏让大家填了一个预估分数的表格,交待了第二天上午拍毕业照和中午吃散伙饭的事宜,便把学生们放回家了。
晚上9点,雨势不减,雨珠砸在地上,激起层层水花。
亮起车灯的小汽车在路上排起长长的车队,雨水顺着车窗哗啦啦流下,仿佛没有止境。
城市陷进一条疯狂涌动的河流中。
回家的路上,梁心芽有伞,但没有打,顷刻间雨水浸shi了她全身。头顶的雨水不断向下蔓延,全身覆上雨水的重量,变得很重很重。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被吸进里面,看见从前那些所有艰辛难熬的时刻。
一切都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所有人早早来到学校,在Cao场集合。
火箭班单独拍了一张毕业照后,把其中的学生们放回原先各自的班级,让他们和自己曾经的师友同拍毕业照。苏炑和几个男生回来,插进他们的队伍里。
他站在梁心芽身后,想伸手替她整一整领子,碍于拥挤的人群,只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衣领。”
梁心芽脸上一片绯红,手忙脚乱地理了理,久违的,又听见他清冽的声音。
摄像机师傅在此时按下了快门。
少年的表情自然,少女的表情天真。
拍完照,回到教室,黑板上用五颜六色的粉笔密密麻麻地写满每个人的名字,有的字迹工整,有的潦草数笔,有人用照相机迅速拍下这幅画面,闪光灯亮了好几下。
梁心芽虽然高三已经和苏炑不在一个班了,但毕业时那种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日子,是真的走到了尽头,梁心芽想。
和很多人合照,和很多人拥抱,这个上午,比平时上课的任何一个上午时间过得都快,可是那些让人觉得度秒如年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大家很平静地吃完一顿饭,老师们流露出平时难以见到的柔软的真心,嘱托了他们很多很多话。
这是一段旅程的结束,也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饭桌上觥筹交错,偶尔有人红了眼眶。大家闲聊,拍照合影留恋,用力去抓住这最后的共处时间。没有想象中的狂欢和表白,吃完饭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想继续玩的,小团体组了队。在小团体的狂欢中,听说有人喝的大醉,有人哭的断肠。
最后,梁心芽和一个顺路的同学一起回家,互道珍重后各自说了再见。
张重把张哲天载回家,路上在超市买了啤酒和做好的鱼虾,除此之外,好像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