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博明的建议。
别让他惦记。
全家人一起吃了晚饭,饭桌上一向少言的苏博明难得说了一堆话,和苏炑讲了他自己对学生说腻、苏炑也听腻的注意事项,恨不得自己替他上考场。苏炑心态很轻松,他有过人的天资,后天足够努力,老天喜欢他,他也值得这份喜欢。只要他照常发挥,进人人羡慕的国内顶尖学府是在掌控之中的。他吃完饭,进书房打开语文书巩固了一下古文和古诗词。
晚上9点多,他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肚子隐隐发疼,苏炑起身,去了一趟厕所。
去完回到床上,躺下一会儿不久,肚子又开始疼。同时他的头有些重,胃里翻江倒海般不舒服,一阵恶心,他冲到卫生间开始吐。
他没吐出多少东西,可身体仍不舒服,浑身发软无力,止不住地一遍遍干呕,喉咙里冒着酸涩的气味,嘴里发苦。
田艳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急忙赶过来,搞清楚状况之后,双腿发软。
她的担心成了真,苏炑吃坏肚子了。
田艳心急如焚,让苏博明匆匆从药店买回了治腹泻的药。
苏炑吃了药,药效没起劲,几次三番上吐下泻之后,既脱水又虚弱,恨不得待在卫生间里。
一抬头看,时针已经指过了十二。
有高考考生的家里都熄了灯,一片寂然漆黑,而苏炑家里灯火通明,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清醒。
田艳的脸色都变了,手忙脚乱得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夜深了,她的眼眶染上一层血红。
“妈,没事儿,我好多了,药好像起作用了。”苏炑脸色苍白,嘴唇抿的很紧。
此时已是深夜两点。
田艳莫名想骂人,骂苏炑,骂苏博明,也想骂自己,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苏炑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看不出表情,开口:“爸,妈,你们回房间去睡吧,很晚了。”他的语气很弱,身体发虚,连说话都要耗费很多力气。
这一晚,很多人失眠。
高考第一天早上,田艳顶着浓厚的黑眼圈早早起床给苏炑熬了粥。
苏炑一口没喝。
他喝了水,吃了一板巧克力补充体力,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碰。虽然昨天晚上苏炑正经的睡眠时间几乎没有,小腹里一直隐痛,但他神智无比清醒,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敢进食,怕自己今天掉链子。
田艳小心翼翼问他:“昨晚后来睡得怎么样?”
苏炑没说实话,他放下水杯,缓缓开口:“挺好的。”
田艳和苏博明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他睡了几个小时。
考场是提前看过的,考生们到了考区,直奔自己的教室。
苏炑的考场在永中。
从校门到教学楼那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今天却走得格外郑重。
一步一步踏过去,仿佛从刀尖走过。他是一位流着血的将军,握着刀,拖着残败的身躯,走向自己的归属,去得到自己日夜守护的东西。
这一路寂寥漫长,他不信神佛,心里却不断求一个圆满。
铃声划过耳畔,第一堂考试开始。
苏博明夫妇在永中门口偶遇了梁武,梁武和他们打了招呼。
“你说孩子晚上睡得挺好的,我反而没睡好,紧张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跟自己要考试一样,我先回家补个觉,中午再过来接她。”
苏博明摘下眼镜揉揉眼睛,笑了笑说:“是啊,这谁家高考只是孩子一个人的事。”
他偏过头,望进田艳的眼睛,她因心里惶恐不安,眼里还泛着波澜。他用温润平和的声音讲:“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等他。”
田艳皱眉:“可是你昨晚也没睡好。”
“这有什么,你中午还要给苏炑做饭呢,快回去吧。”苏博明轻拍了拍田艳的肩膀,她像是获得了某种安慰和力量,搭着梁武的车回去了。
语文不是苏炑擅长的科目,加上脑袋晕沉,他自我感觉不是很好。下午状态依然不好,但数学是他的强项,今年题出的难,考完数学学生们脸上大都布着Yin云,下午浓烈的阳光扫在他们身上,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数学,苏炑倒是没什么感觉,题难题易对他来说都一样,该考150还考150。
晚饭时分田艳给苏炑炒了几个清淡的菜,蒸了米饭。
苏炑吃了几口,忽而开口:“对不起,这次考试状态不好,应该去不了最想去的地方了。”
苏炑是厉害,但不是神,光是语文拉的分,足以让他与国内最顶尖的学府失之交臂。而且对于语文,他是心里没底的,他只知道自己考得差,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考得有多差。
他知道自己给爹妈带去多少骄傲自豪、虚荣心和满足感,高考是最佳的展示舞台,他这一次马失前蹄,不知会招来多少嘲笑嘲讽,他丝毫不在意,可他的父母不一定。
听见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田艳的眼泪猝不及防掉了出来。这个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