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陈阿姨”,另一头标注“18年10月,车祸”。
之后在接近中间的位置划了一道杠:“11年4月,重遇,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和纪凌炀上辈子自高三一别,一直到五年后才在新公司重遇,在一起将近六年,几乎没有听他说过关于父母的事情,只知道二老去世多年。
往前推一公分:“10年6月,大学毕业”
公司里有纪凌炀的大学同学,方汐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对方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能确认,纪凌炀进入大学时是由其他亲戚送过去的,而那时纪凌炀的性格就和重遇时差不多了,变得沉稳少言,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冲动直率痞里痞气。
再推四公分:“05年6月,高中毕业”
方汐努力回忆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高三下学期,纪凌炀的确有了改变,不像之前那样经常欺负他,上课不起哄,下课不惹事,每天沉默寡言拼命学习。不过那是临近高考,所有人都忙得跟狗似的,哪有时间管别人的事,他也是因为没有再被欺负才隐约记得这种改变。
方汐在紧贴起点的位置重重地划了一笔:“05年1月-2月”
他圈住这个时间段,并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他没有记错,促使纪凌炀发生改变的事情应该就发生在这个时间段,最可能的出问题的对象就是他的父母。
那么,在纪叔叔和陈阿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死亡吗?
如果是死亡,那么自己的到来可以避免吗?
方汐无意识地咬着左手食指的指甲,右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写写画画。
“咚咚”
“儿子,我能进来吗?”
方汐把笔往嘴上一叼,一手抄起草稿纸飞快地塞进试卷堆,一手抓起练习册平摊在面前,接着拿下嘴里嘴里的笔,对着门外喊道:“进!”
方爸爸一把推开门,手上什么都没拿,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用轻松地语气说道:“儿子,你妈还是不太放心,让我过来问问,学校的事你自己能解决吧?”
方汐也没跟他客气,两手一摊:“你觉得呢,爸?”
“这我就放心了,走了,我跟你妈汇报去了。”没等屁股坐热,方爸爸又站起来,走之前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瓶药油和一袋棉签,“擦擦脸,不然明天起床跟涂了熊猫眼长歪了似的。”
方汐:什么鬼形容,你是我亲爹吧?
趁方爸爸还没走,方汐连忙喊住他:“爸。”
“诶,儿子。”
“爸,你之前和我妈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方爸爸一脸迷茫:“什么话?”
方汐:……
“哦哦,“孩子的事孩子自己做主”那段是吧?”方爸爸一拍大腿,肯定地回答,“真心的,特别真心,我要是说假的哪能糊弄、劝服得了你妈。”
方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调整好情绪,他认真地问父亲:“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们都不会阻止,并且会试着去理解、支持我?”
方爸爸果断摇头:“那不能。”
方汐:“啊?”
方爸爸拨弄了一把儿子的脑袋,同样认真地回答:“你要是决定去杀人放火抢劫强jian破坏社会安定啥的,我们肯定得拦着,别说理解支持,不大义灭亲都算过度溺爱了。”
方汐:“我们说的是一个意思吗?走走走赶紧走,我要复习了!”
一看儿子真生气了,方爸爸赶紧好言安抚:“不是,儿子,你别着急啊,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去干违法的事情,这不跟你开玩笑呢嘛。”
方汐还是一副懒得搭理他的表情。
方爸爸清清嗓子,捂着心口特别特别诚恳地对方汐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么光秃秃的也说不清楚,但是你爸我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在你明确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知道为什么要做,确定非做不可的情况下,即使我们不能理解,也不会强硬地阻止你。还是那句话,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负责,你所做的每个决定改变的都是你自己的人生,所以产生的后果都要你自己来承担。你现在年纪还小,想法不成熟,许多决定我们按照人生经验替你做了,等你再大一点,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做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多想想,不要一时冲动,明白吗?”
方汐上辈子从来没和父亲聊过这个话题,今天听了方爸爸的这番话,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感动。当初他决定向家里坦诚和纪凌炀的关系时,即使非常震惊,父亲还是尊重他的决定,并且主动去了解同性恋这个群体,给母亲做思想工作。
虽然一直到他和纪凌炀出事之前,母亲都没有原谅他。
“爸。”方汐动情地唤道,伸手想搂住父亲的腰。
没想到方爸爸一把推开,还嫌弃地掸了掸衣服:“多大人了还这么rou麻,你爸的腰是给你抱的吗?”
方汐:“出去!”
方爸爸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