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些。
灶上确实多了一只小锅,掀开盖子一瞧,八宝粥粘稠,微微热气仍蒸腾。
如同每一个聂声驰在旁的清晨。
誉臻吃了两口,再吃不下,换了衣服收拾好自己,出门前往医院。
半分都没有停顿迟疑,誉臻直接往孟丛阳的办公室去。半路上却碰到了孟丛阳查房出来,正好遇上。
孟丛阳的目光落在她遮掩不住的红肿双眼上,叹了口气说:“我都知道了。”
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聂声驰跟我说的。”
誉臻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没有必要再等谢正光了,他为什么会肾损伤肾萎缩,我都知道。他的肾不能用了,那就得想别的……”
“誉臻。”
孟丛阳抿着唇,将誉臻拉到走廊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如今誉阿姨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这么多年,肾衰竭已经导致了全身脏器不同程度的衰竭,即便是进行肾移植,后续的康复治疗也以最好的方向来看,她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安度晚年。”
“另外还有术后感染各种风险,你真的要誉阿姨受这些苦……”
“你要我看着我妈妈去死吗?”誉臻反问,语气冷冷,一分客气不放:“那是我的母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但凡有一分希望去救她,我也不会放手。”
孟丛阳叹了口气,低下头说:“很早之前,誉阿姨就已经问过我,关于安乐死的事情。我是她的主治医师,我知道她每天都得承受多大的痛苦,每一分,每一刻,吃下去的每一种药,做的每一次治疗……”
“别说了。”誉臻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孟丛阳:“我不会放着我妈妈不管,我不能看着她死,我做不到。我一定要救她……”
“你是要救她?还是要救你自己?”
孟丛阳腾地站起来,拉住誉臻的手腕,将她扯到窗边,指着窗外的雪景。
“有一天誉阿姨对我说,说她想看燕都的红枫,我安慰她说等她好了,你会带她去看。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她这么多年没有一天活得是不痛苦的,如果明天就死了,那最后一天还是痛苦的。”
“誉臻,你不是在救誉阿姨,你是在救你自己。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痛苦也好,快乐也好,要拉着誉阿姨陪着你罢了!”
啪!
孟丛阳被打得脸偏向一边,旁边路过的护士都一惊,踌躇着要上前,却被孟丛阳摆摆手拒绝。
誉臻一双眼红透,胸骨随着呼吸起伏,喘息半晌才有力气开口。
“你懂什么?”
“你像我一样绝望过吗?你没有啊!你有家人。你有父母。你什么时候都有选择,你能选你父母而放弃我,我能选什么?我只有我妈妈了。”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问别人一句‘誉臻去哪儿了?’会吗?你不会,你会照旧上班下班娶妻生子。因为我不是你的家人,我对你来说不是必需的。”
孟丛阳脸色发白,当胸被捅了一刀一样,一句反驳也没有立场说出来,咬着牙要去拉誉臻的手,却被她甩开。
“孟丛阳,你不是我,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43. 腊味煲仔饭 “臻臻,我们是一样的人。……
誉臻往后退了一步, 深深呼吸两回,语气重回平静。
“这样让我放弃,让我看着我妈妈去死的话, 不要再说了。如果你看不下去了, 我可以换主治医师。现在我也不怕谢正光阻碍我妈妈治疗了,我也可以带着她回国去。”
孟丛阳只觉此刻的誉臻像是一座雕像一样冰冷无情。从前佯装粉饰的温柔半分都找不到, 对着他只剩下了刀子一样的锋利。
“我去看我妈妈了。”
誉臻说完,一瞬都没有停留,直接转身往电梯走。
刚绕过走廊,誉臻脚步却顿住。
“在这儿多久了?”
面前的聂声驰将抄在兜里的双手抽出来,走上前去拉住誉臻的手。温热碰上冰冷, 谁都没躲开。
“有一会儿了,处理了手上一些事情,本来想来看看阿姨。但是转念一想,要是你不在,估计少不了一顿骂, 还是算了, 就在等你。”
誉臻垂下眼去, 难得露出两分笑:“她骂你做什么?”
“怎么不骂我?”聂声驰指腹在誉臻眼下一划:“你哭得眼睛肿成这样, 不骂我骂谁?”
誉臻下意识摸了摸眼睛,问他:“很明显吗?”
聂声驰笑了笑:“你今天出门连镜子都没看?肿得要是我跟你一块儿走在街上, 估计陌生人都要过来问问是不是我家.暴你了。”
誉臻说:“那算了, 还是晚一点再来看我妈妈吧, 现在上去见她,她肯定会担心的。”
誉臻抬头看聂声驰,踌躇一会儿,说:“谢正光的事, 先不要告诉我妈妈吧,我找机会跟她说。”
聂声驰点点头,拉着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