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关,娇俏声音重叠着进来。
“瞧着今天跟聂声驰来的那个没?挺厉害呀,还能把聂声驰撂在那儿。”
笑声泠泠附和:“要知道聂声驰吃这款,我也能去试试。”
“可别。你不知道姜婉多惨?得罪了他可了不得,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另一笑声还是得意难掩不屑:“怕什么?不是还有杜雁峰和靳信鸿吗?反正他们都没所谓,三个里头随便傍着一个都是我赚了。”
“你就白日做你的梦吧。”
誉臻仰头看着烟从指间往上,想着能不能在烟烧尽之后才推门出去。
她抽的烟薄荷味浓,将刺鼻烟气掩盖,烟雾白而沉,团聚时像极了雨前的云。
那云还没散的时候,她听见外头的两个人的话。
“不过啊,聂声驰也是奇怪,你看姜婉跟着他那段日子,就跟主妇似的,也不出来交际也没地方去玩儿,不是片场就是明成华府,也太没意思了。”
“你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又要金主不倒,还要彩旗飘飘吗?有个明成华府给你当藏娇窟就不错了。你现在捞着套房了吗?”
外头门推开,声音也随之黯淡。
“没呢,抠死了……”
外头门关上,誉臻手中的烟卷上,火星一点点往指间吞噬。
醉意涌上来,誉臻靠在门上,眯着眼睛看头顶灯光。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灯色跟明成华府楼下的路灯光色竟然有些相似。明晃晃惹眼的冷白,若是有绿植衬托,要好看许多,不似此刻,光秃秃像是在赶人。
明成华府里绿植众多,楼下小花园架着藤蔓走廊,一年四季青翠,日日都见物业派人来将枯枝黄叶修剪更换。
她挺喜欢那个小花园,如喜欢明成华府内的一切布局。一寸一寸都见Jing心设计,简明轻快的风格,与她的口味贴合。
原来只是藏娇窟。
誉臻低头一笑,把烟蒂丢进马桶里,水流将火星吞噬。
门推开,她走出隔间,站到镜前,将唇线与眉形再勾勒,用香水将烟气一丝一毫都掩盖。
面容染了醉意,连腮红都不必花费。
她转身走出洗手间,往回走。带着一身Jing致香气,投进那混沌里。
歌已经不知道唱到了第几首,拿着麦的早不是姜婉,靳信鸿还在屏幕前高歌,只是怀中女娇娘换了人。
聂声驰见誉臻进来,丢了手中烟,往另一侧麻将桌走去。
她正要走过去,身后的门又被推开。
靳信鸿的歌声停驻,换了一声惊喜高呼。
“终于来了!等你好久!”
誉臻并未转身回去看,脚步还向着聂声驰,双手捏着手拿包,开口正要叫他的名字。
一旁的杜雁峰的目光却递了过来,并同怀中的姜婉。
那两人眼神并不相同。
杜雁峰的是带着笑容,玩味的,审视的,像是隔着宽宽江面,将硝烟冰冷旁观。
姜婉也看着她,手却捏紧了裙子上一点褶皱,美人双目也如声音柔柔,江水一样。
身后人的声音在此刻传过来。
“来迟了,不好意思。”
聂声驰的脚步在此刻停顿。
誉臻也转过身去。
谢槿珠笑容乖巧,仿佛还是当初那朵开在淤泥里头纯白莲花。
她说:“姐姐你也在啊?真巧。”
28. 流沙包 什么时候是真的?或者,到底有……
誉臻在人前露脸并不多, 谢槿珠可不同。与谢家甚至京华酒店相比,谢槿珠更负盛名。十几岁便在芭蕾舞大赛中脱颖而出,远赴莫斯科留学, 当时甚至有报道将她称之为“小云青衣”。
这一声“姐姐”, 如同石块打进了平静湖面,波澜皱生。
连麻将牌碰撞的声音都停了, 若是头顶灯光能积聚,此刻该打在誉臻身上,将男男女女投过来的目光都照亮。
誉臻双手握着手拿包,浅浅一笑:“谢小姐客气了,我已经从京华辞职了。”
话说完, 她转身就走向聂声驰,指尖粉粉带着怯一样,将他的袖口捏住。
“怎么连打牌也舍得丢下我吗?”
出口就是娇俏嗔怪,轻声细语酥酥软软,旁人听了都忍不住要替聂声驰答应, 何况是正主。
靳信鸿此刻倒没着急上去迎接谢槿珠了, 将麦克风也随着抱臂在怀, 只看着聂声驰如何反应。
头顶灯光走马灯一般Jing彩, 紫红青白交错,叫人一时看不清楚聂声驰面上表情。
他也没说话, 就这么静默立在漩涡中心。
麻将桌边不知谁高声说了句, 还来不来, 这就要洗牌了!
靳信鸿一回神,恰看见聂声驰垂手将袖口出几点粉指尖攥住,攥得紧,连手背青筋都暴起来。
他握着那只手, 叫誉臻贴着他,往牌桌走去。
又